接受你的每一种情绪,就算对得起青春

四个月前,我收到云刚寄来的明信片,正面是一副女人划船的图片,翻到背面,他娟秀的字迹就跃然纸上,他说:这是上一次去苏州市买的明信片,转博的这一段时间以来一直放着,一张都没有寄出。而这博士的生活尽管依然艰辛,但还是寄予很多希望的,希望能够做出一些东西来,对得起这些年的青春。上学期期末收到你的明信片,没来得及给你回,算起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所幸我们虽然断断续续却没有中断,美好的东西依然存在!

在我还沉浸在他说“对得起这些年的青春”这句话的时候,一个下雨的深夜便突然接到他的电话,听得出他有些微醉。

加上今年,我们认识已经整整七年,我知道他这个名字八年了,我们都从有三五亲友相伴的阶段进入了各自人生的solo,但从大学到现在,六年时间我们一直书信联系。这是一场在写信的文字追逐中拷问自己,在回信中寻找答案的游戏。其间我们见过一次面,通过寥寥三四次电话。所以接到他电话的时候,我有些诧异。

借着醉意,他从课题、人生规划,一路讲到现女友、前女友、曾经爱慕过的女人。七年时间,稀疏而过,讲真这些年虽然我们通信不断,但对彼此生活具体的事情却鲜少问及,但年少的青春无外乎我们听过的风,落过的泪,暗许过的明月,酒醉后的孤独,以及希望落空后的无助吧。

挂掉云刚的电话后,我挺伤感。韩寒有句话,说和一个人道别要用力,因为说不定就是最后一次见面。时光前行至今,至少这句话得到了证实。我有许多从前总提到的老朋友,到如今已经鲜少联系,我甚至不知道,他们现在身在何方,做什么工作。

随即又想起他明信片里面说的那句“对得起这些年的青春”。什么叫对得起这些年的青春?我翻开手机,看了一圈我身边还能联系到的亲友,发现他们不是失恋了就是在失恋。

我大学一个朋友,跟我说谈了四年的女朋友要跟他分手。妹子大学毕业想出国,希望男朋友跟着一起,于是产生了分歧,双方僵持不休,女孩干脆拉黑屏蔽了这位朋友一切可以联系到她的机会。

我问他你真的不想出国?他说不想。

于是我又问他那你打算怎么办?他说等她毕业看她打算吧,如果出国了我也别无选择,如果留在国内,在不在一起她找工作我都得帮她,她从小娇生惯养,一定会手足无措的。

然后他又自顾自己说了句没办法,用情太深。

我的另一个朋友,发微信跟我说,小猴我失恋了。我说握草这么快?然后问她为啥。

她说,他父母不喜欢我。

我说这么早就见父母了啊。

她说是照片。

那就是不喜欢你的长相?!!这句话后我和当时一样加了一个问号两个感叹号。

她立马会意,说对啊,我也觉得很扯。

第三个朋友,他说他女朋友总是查他手机,发现了他捡漂流瓶跟别人聊天。勃然大怒要分手。问我怎么办。

说到爱情,我想起了很多古典爱情故事。

第一个是我的偶像苏东坡,这个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的男人。他的爱情,是“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的凄凉,是亲手栽种三万棵青松的长情。

第二个是乱世佳人李清照,二八年华,遭遇爱情“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的天真,也是在赵明诚死后千方百计维护旧物的心切。

第三个是陆游和唐婉《钗头凤》的凄楚: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

这是旧时代的痴男怨女,大起大落的活着,轰轰烈烈的爱着。

而时过境迁,我们并没有生活在陶渊明《桃花源记》里描述的世外桃源,虽然土地平旷,屋舍俨然,却没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却不再有鸡犬相闻。

北京遇上西雅图里面,Frank在信上说:在这个在这个从牵手到上床一蹴而就的时代,当爱可以用来做的时候,谁还会花时间精力去想要牵手就能结婚的爱情?活在了上床也不一定会有结果的年代,谁都不想深爱后就以你之姓冠我之名自己疗伤,真心羡慕相濡以沫,白头偕老的爱情!有点悲哀,但是事实。还好我还相信有爱情!

我的朋友们各有困惑,或早或晚,我们每个人也都会经历类似的事情。看着他们,我似乎有些明白,什么才叫对得起这些年的青春?我想这是一个没有标准答案的问题。

我们每个人生而不同,又有共性。无一例外,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一个趋利避害的过程。但几乎无一幸免,我们付出的辛苦大于享乐。所以我们的纠结和痛苦多余开怀大笑,但不管是哪种情绪,用心去体会,让事情发生。接受痛苦,享受痛苦。就不算辜负了青春。

我想只有这样,才能在那怕哪天,我们最终落入生活的陈腔滥调,直到一不小心垂垂老矣的时候,细细回想那些年少时做过的蠢事,说过的幼稚话的时候,还能开怀一笑或者黯然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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