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河滩信步 2018.0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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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团拜的酒气未散，乡中好友又催回去聚会。匆忙采购年货、整理行囊一路向西，灰濛濛的天气一如城市的霾，压着胸口发闷。本就想借着假期逃离城市纷乱的，可时不时的工作电话还是扰着心神不宁。

行车半途妻儿在车上酣睡了，我也渐觉发困，在离镇不远的一条小河边，寻一片僻静之地停车欲去撒泡野尿。

这一是片小河滩，上学那会儿也常在此停靠，碎石小道依旧、半崩塌的河岸还在，只是两岸的枫杨长大了不少。北风沙沙、一地落叶、满目苍黄，空气里混杂着的枯叶及腐叶味，寻不出一丝像样的绿、觅不到一朵繁花的艳，衰败凄凉。

半干的河床里弯曲着仅存的几道细水，全无丰水期奔腾的模样。捧了一汪清水扑于脸上想清洗一下满脸风尘，却是剌骨地凉，好在这一冰冷剌激倒是提神醒脑，连感冒堵塞多日的鼻塞都猛然通畅了。

前方潭子里的水清清，兴起衔一片光滑的小片石习惯性的往水面甩手一飘，即窜起十来个漂亮的水上飘儿 ；丢往高空的飞石打着旋儿一个猛子入水，蹦出一声闷响，儿时把玩的技俩还在，回心一笑 心神回张。

欲折一杆空枝，下手才发现枫杨树光秃的枝干仍是连着柔韧的皮，已经历过前阵风霜雨雪的细嫩枝条儿，节间正冒着欲出的芽儿，一点也不畏惧时下的寒冬。寻一块大石坐下，石块间层积的沙土里竟然已几处春意：杂草枯黄中冒着新绿，几株不知名的草儿正盛展着朵朵白花。翻开几片石，石头重压下的凹坑里，几枚种子白亮的芽儿正含着水露欲冲间狭。原来在这些不轻易的角落里，一点也不缺少生命的张扬。

战友刘兄曾指出我文章里多有灰败的迹象，欲冲出时下而又几多无奈，我也不想。工作中身边的同层人多是假意伪善的示好，阿谀奉承里少有积极的力量；现实生活的苦牢里，不只是你本性纯良就能生活得好的，处处心机、世事纷杂、活法百样；仰望的高人里，离得太远又难获得切实可参照的行动榜样，学得越多反而更添无助与迷茫。好在自己入了007的坑，不至于放任自己的不理性野蛮生长，在一点点的观望、学习、模仿里，寻找着适合自己的成长能量。

何必那么在意别人怎么看你呢？过去一年的奔活里，也不见得就能过成别人希望的样子。你楚心积虑的升迁里，又失掉了多少与家人陪伴的时光？

一思量，招手唤来车上已醒来的妻儿，我电话告诉乡里约好聚酒的好友可能要晚点才能到了，如果他们觉得太晚了就不用等我了。

少了在同学好友面前显摆的时光，我想我可以给孩子一段即兴的在野地撒欢的过往。我可以教会孩子玩石头打水上飘的技俩，或许还会寻到几颗漂亮石头带回花房；会告诉他们树洞里住着的野虫的辨识，实物讲解下虫蛹变成蝴蝶会是什么模样；同样也会带他们去翻开石头下藏着的秘密，认真地去讲一段种子如何经历磨砺方能成长参天大树的故事，树树孩子心智的力量。

河边小小信步，小获几份领悟，每一现触目的景象都可以如自己现实生活中展现的那样：你念灰暗、万物皆恙；你存希望、定有暖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