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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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前的一个夏天,宿舍里没人愿意顶着大太阳去区区50米外的食堂就餐,当然食堂年年如一日不曾变化过的那几道菜也助长了我们的惰性。打开饿了么的网页,当时他的网页很简陋,服务范围仅仅覆盖交大和华师大,但相比传统的电话点餐,高级感增添了食物的美味。里有一家台湾人开的小店,蛋包饭是一绝,鸡蛋嫩中有滑,些许番茄酱点缀了颜色和味蕾,米粒过油炒过但不腻,颗颗黏连却不拖沓。还有一家过桥米线可以配送,米线煮熟后单独包装,送到后再放入汤中,滋味鲜爽,格外过瘾。还有些店家名称已记不太清,味蕾时常在跳动,舌头还记得。


2

        因为工作的原因,几乎没点过外卖。某日在家,腹中空空闹起意见,于是“无意间”打开饿了么。从简陋的网页到繁复的app,这个繁复趋同了大众,我称之为和别家没什么两样的app。作为新用户领取了奖励金和折扣券。

        作为新用户。

        我是一个新用户,并且享用了折扣券。

        那么感叹时间的流逝干嘛,人家饿了么这不是比以前厉害多了。每年产生的新鲜事物,若干年后还能活跃的少之又少,饿了么算一个,回忆起来香喷喷的外卖是大学时光的味觉留存,还有什么可以留存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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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新闻里说,阿里巴巴入股饿了么。饿了么也站在了世界的最前台,学长创业艰辛,道路崎岖,但成果丰硕,业绩赫赫这些自不用说,我等仰望之人也感受到了奋斗的力量。作为最早的一批用户,自然是欣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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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说句玩笑话加公道话,打开饿了么给我最大的不是奋斗的感动,而是美食的诱惑,毕竟这才是人家的本职。我总是认为抵挡诱惑是保持自律的关键,而美食就是自律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美食的诱惑是人类最底层需求的深度内涵化的升华,从果腹到珍馐,没有文化的推动,食在中国文化中的地位必然比现在要低得多。

        吃饭在中国社会中的作用远大于他族,中华民族崇拜祖先,信仰美食,孩子出生到老人出殡,大事小事皆要有筵席。谈事也罢,无事也罢,饭桌才是归宿。桌上高贵,桌后劳苦却鲜能上得厅堂。

        中国的厨师地位可远逊于他族同行。仅仅从称呼上可见一斑,伙夫、厨子、橱役这些传统称呼从一开始便是主人呼喊下人的口气。厨祖伊尹可是辅佐商汤灭夏桀,孟子曰:汤之于伊尹,学焉而后臣之,故不劳而王。可见伊尹更贵为帝王师,老子言之“治大国若烹小鲜”想必也有这位中华厨祖的影响。

        皆说伊尹为厨祖,我倒觉得这个名号不够准确。伊尹出身奴隶——商汤的私人厨师,可见当时厨师的身份为奴隶阶层,且在伊尹之前已经存在了厨师这个职业。伊尹只是有文字记载以来的第一位厨师,故称之为厨祖。再向前考,也有一“祖”。帝尧时,彭铿因进献雉羹,被封彭城,后世称他为彭祖。帝舜时,他从师尹寿子,学得真道,遂隐居武夷山,汉代楚辞专家王逸注曰: “彭铿,彭祖也。好和滋味,善斟雉羹,能事帝尧,帝尧美而飨食之也”。宋代洪兴祖补注曰:“彭祖姓钱名铿,帝颛顼玄孙,善养气, 能调鼎,进雉羹于尧,封于彭城”。雉羹是中国典籍中记载最早的名馔,被誉为“天下第一羹”。彭祖其人,更像是一名美食家,而非一名厨师。雉羹大概也是彭祖的奴隶厨师所烹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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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想起童年时和小伙伴玩耍的把戏,能回忆起具体玩法的,少之又少。但童年的零嘴,件件记得清楚。大概我贪吃本性,影响了大脑对记忆要素的选择。吃是这辈子离不开了,嘴却随着年龄的增长,变得不那么刁了。小时候选择零食,很有原则和方法,对各种各样的零嘴都有自己的看法和排序,购买的优先级等级森严,轻易绝不变更。现在零嘴吃的少,加起来可能还没平时我喝茶剩的茶叶渣子多,评判标准简化至极——这个好吃,那个也好吃,怎么都挺好吃的。好吃和也好吃自然是一个等级,10块一包和15一包对我也就一个“也”字。

        这也就是说:

        人呐,总是喜新厌旧的,连欲望都是,吃欲早已不是前三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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