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

十多年前,高考前夕,哥哥出了一场车祸,断了一条腿躺在床上。

那时候的通讯还不算发达,心思简单的父母并不知晓要去学校办理相关手续,等到退学通知到家的时候,为时已晚。

他断腿,被退学,躺在床上郁郁寡欢,断的骨头迟迟不长骨痂,这一躺,遥遥无期。

那时候在农村,供养两个同时上学的孩子,本身就是一场超负荷的事,母亲再分心去照顾哥哥,就更是疲劳了。

在我高三最后冲刺的时候,母亲盘点水泥,水泥垮塌,被压在了里面。虽然第一时间救了出来,也伤得不轻。

18岁的心灵,这是我能够想象的全部苦难,是那时候以为的绝境。别人闭上眼都是数理化的考题,我闭上眼是母亲被救出来时血淋淋的腿。

别人都是做不完的习题,练不完的考点,我永远操心的是家里果园里父亲做不完的农活,家里床上两位不能按时吃上饭的病人。

请假,不断地请假。越是到了最后,请假越为频繁。而且心里清楚的知道,以家里的现状,即便是考上大学,也是无望。

好在父母就算穷途末路,也从未放弃过让我去上学。临开学时,母亲东拼西凑给了7000块钱,这笔钱是父母给我的最后一笔钱,一直到今天。

若干年后,我可以给父母更多的时候,母亲一直流着泪说:你读书没花家里钱,结婚生孩子没花家里钱,创业没花家里钱,你的钱,我不好意思要......

可是妈妈,我现在给你再多,都在我能力范围内。而你当年的付出,是你的全部,甚至比全部还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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