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水般的阳光从地上一毫厘一毫厘悄悄爬上脚踝。
我是水中候着被侵蚀命运降临的青蛙。
即将失去活力的手机传出琴声悠远,身披和服浴衣也拦不住属于海岸的紫外线在皮肤发起一波波动乱。其节奏仿佛擅自在我不知道的角落达成了空前一致。
可他们不对,一个马上失去叫嚣的能力,另一个存在不和时宜。共同编织出的氛围仍不属于这里,这里的海并不名为日本海。他们只属于我一层层梦境中最幽远的一支。手机播放的频率不来自手机,我所处的世界不是我的世界。
强光与窗的携手叫我看不清外面人类存在的世界。眼前这个便不知与哪个重合。仿佛就要直直看到我正亲吻你。
那是一场我为自己提笔绘出荒凉凄美至极的黄粱梦。
几载心血换来一个迟迟的吻。
光明正大在梦里。
届时终于知晓我的爱情与灵魂早已不停留于你。
那灵魂得到自由的救赎,以风为载,见过了山水触摸了白云。再无黑暗可惧。好像曾甘愿受困于你漆黑背影的年月也不值一提。
它携着所见所感回到身体,把爱情留在风里。风接过灵魂的请求,说它一定把它送到命运之人手里,不知今年明年,此生来生。
再见啦。
我看不见远方的人,他们脚下的路。却看得清过去留给天空的纪念。在夜晚尤其明亮。
海用听不懂的言语讲述着它的老故事。
一遍,
两遍,
三遍。
它终于知道我与他不同,是个毫无底蕴的家伙。放弃了。他又转过身同仰在海平线上的白云耳鬓厮磨去了。
我后来见过许多风,但最初那一支毫无踪迹。如果有天现实梦境对我来说再无界限,那我就要忘记曾托付与它什么。那不重要。
它是善良的。要是平安就好了。
琴弦声逐渐被遮盖。
有个声音愈发清晰,
“不论存在于这世上的我遭遇了什么,都还能记起与他们交好的今日的心情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