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岑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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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回顾：如果时光不记得（二十六）
chapter27
他看了我一眼，耸了耸肩，轻笑着说：“我其实不太能吃辣。你知道的，在美国，生活习惯不允许这样。”
我听完有些疑惑地问他：“那你回来的第一次聚会，大家为你点的血豆腐、猪脑、魔芋之类的味道奇异的菜，你好像也有在吃啊。”
“这么多年没吃过，想尝个鲜，就放开肚皮无所顾忌了。”
他双手轻扶着方向盘，眼睛凝视着远方，镇定而自若，我看不清他的情绪和心底所想，仿佛环绕在他周围的依旧是一层令人难以接近的薄雾，一片氤氲中，让人混沌不堪。而此时的我突然很无聊，我想探个究竟。
“你对待感情是否也是这种尝鲜的态度呢？”
我的脸上僵着一抹我自己看来都很假的笑，我知道这种微微一笑应该不倾城，但不笑的话我突然问出这些话就显得太严肃了。
“你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我？我有做错什么吗？”
他依旧不急不躁，语气徐徐，让人丝毫看不出他是在生气还是真的只是想知道我心底的想法。
“你应该是很爱舒悦的吧？”
我是个不太会拐弯抹角的人，但问出这种话确实让我自己都觉得我其实很有八婆的潜质，专门打探别人的感情。
只是他压根不接我这茬儿，直接了当毫不避讳地来了一句：“同学，且是美女同学，换谁都不忍心看娇弱的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医院里。我只是尽我作为同学的本分。”
我有些惊讶，曾经认识的覃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此等不羁的话，曾经的他正经的有些过分，但现在的他落拓的有些令人吃惊。仿佛踏过了另一片的山水，他就真的变成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这也是你所谓的尝鲜吗？把女同学照顾的体贴入微。”
我压根就不想给他留什么余地，因为我接受不了一个前不久才跟我谈开始的男人，仗着我喜欢过他，就在我眼前如此放肆。
“你有些较真了，我们也没做过什么逾越同学关系的行为。我只是单纯的心疼她。”
我的心突然有些许的痛楚，甚至有些隐隐的醋意，我知道如果一个男人说他心疼一个女生，那他一定是爱她的，因为爱是装不出来的，心疼是爱的最高境界。
“你这男同学当的可真够称职的，只是她领你的情吗？”
我话语中带着戏谑的口气，仿佛他的这一行为与我并无关系，我也已经忘了他对我的承诺。
他却丝毫就不对自己刚刚说出的话表示出对我一丝一毫的歉疚，反而还说出了我觉得十分啼笑皆非的话。
“乞乞，别扯远了，我是真想和你好好开始。”
我从没想过一个在我面前提心疼别的女人的男生，现在又在我面前要我不计前嫌地跟他好好的。我是这辈子嫁不出去了，还是上辈子欠了他的桃花债，才会对他的这个提议言听计从呢。
“我不想我也只是你尝鲜计划里的一部分。”
我不想做个不爱火锅也怕辣的人麻烦锅底里被涮来涮去的菜。吃下它不是因为可口与喜爱，仅仅只是想尝个鲜，图一时之爽。
“乞乞，是你把感情理解的复杂了，我们不需要一定有多刻骨铭心，只要在一起开心就好。我知道你曾经喜欢过我。所以，我们在一起，一定是合适的。”
这是他给我的解释，说得特别合乎他自己的逻辑。我听着根本没有一点的诚意，曾经对他美好的憧憬与幻想在此瞬间彻底坍塌，曾经对他的那些最本真的暗恋在此瞬间彻底化为乌有。我第一次觉得我被人利用了，有人仗着我喜欢他，就不问我愿不愿意地欺骗我的感情。还好我的心里突然装进了另一个人，我并没有深陷其中，我的心并没有四分五裂。
“爱情在你这里的定义就是合适吗？”
我笑着反问。
“是你太天真了，现在有多少感情真的是因为真爱呢？有多少人这么幸运能够让自己喜欢的人恰好喜欢自己呢。既然做不到，所以就把心放开，去找一个合适的人。”
这是一个繁华路段漫长的绿灯的等待时间，他边说着边朝着我看过来。眼底没有太多的所谓的爱，有的只是冷静到极致的理智。
“如果你找我只是觉得合适的话，那么恭喜你找错人了。”
我语气笃定，对他的爱情观做着最彻底的反击。可他，还是没有要认错或者退缩的样子。
“乞乞，你别任性了，我们说好的开始，我希望你可以遵循你的约定。爱情或许不能培养，但感情可以。”
“覃川，你大老远的回国来不会真是拿我来刺激舒悦的吧。如果是这样，那我岂不是成了你爱情的陪葬？我他妈做错了什么？不就以前看走了眼，心里对你有点好感吗？至于你这样糟践我吗？”
我气急了，已经顾不得自己在覃川心目中大方得体的形象了，他这样霸道又无情的态度让我觉得骂他还算轻了。要是不是在一个拥堵的交通要塞，周围没那么多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我真想对他挥一巴掌，来灭灭他内心龌龊到令人作呕的爱情观。
“你话说得有些过了，但我不生气。你如果觉得接受不了我的爱情观，那我们就此说再见。我会将你放在下一个路口。”
他面对我暴烈的态度，却依旧冷静的可怕。或许，我刚刚的行为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心智未曾成熟的孩子一般，我的每句话都不足以对他构成任何心理上的威胁。他依旧好好的，而我的心却苦涩难耐。
我后悔为什么会一时心血来潮邀他去吃火锅，让我受了一通奇怪至极的爱情教育。我同时又很庆幸这顿吃火锅的提议，让我通过他对火锅的态度，来试探出他的爱情观。
他怎么可以这么坏，而以前的我竟然眼光如此之奇葩。我恨那个十八岁的自己，无知与愚昧到了极点。但我是不会轻易服输之人，我现在心里想的并不是如何踹他一脚来解心头之恨。
我心里想的是，既然他想玩，那我就奉陪到底。他可以轻易就让我错以为美梦成真，那我也可以让他的愿望扑个空。反正我已经明了我心里的位置已经根本就不属于他了。所以，我玩得起。
“我接受，我们各取所需吧。以后，我一定跟你好好发展，包你满意。”
我说完就要求他放我下车，打开车门的时候，还不忘特别郑重地提醒他一句：“吃火锅太辣太刺激，可是对胃不好的。”
他没理我，整个身影在夕阳淡金色的余晖下，并不熠熠生辉，反倒有些狼狈与猥琐。
在这一天，我好像中了大乐透，一边在跟爱的人决绝，一边在跟不爱的人玩着互焚的游戏。
我觉得我突然就长大了，因为此刻之后，我内心的想法再也不一字不漏地写在脸上了。
两个迷雾一般的男人，在一段感情还未真正开始的时候，都让我成长了。所以，我总要清醒一点，这样我才能知道何为真爱，谁是真的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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