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disabled

文 | 梦游者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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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飘飘降下，他摊开手掌，心上响起她的声音，“下雪了。”刚才的酒香还留在舌底，呼出的气化成白烟，微甜又带点苦味，但他还辨得清幻想与现实。

这是他坚持要来的北国。他们说，恋人散落在不同城市，不知哪天就走散了，于是他瞒着所有人偷偷上路，第一次乘上了飞机。机窗外有朵乌云，浮在半空，不下雨也不消散，但总有那么一瞬间让他以为终要放晴。

她不曾真正懂他，却经常不由地想起他，与他说些不着边际的话，隐约丧失兴致时，只言片语地迎合。也许她至今都未曾注意到，他总是静静聆听的那一方，从未主动打断。

他第一次看见她，是在学院活动上，她穿着一条深蓝色长裙，一双咖色靴子，独自站在角落，自得其乐。他则与旁人说着话，视线却忍不住总在她身上停留。

两年之后，他们才走到一起。她记得的是另一个人多的场合，他在忙着情景剧大赛的事情，无暇理会她们，看见他认真专注的样子，她突然有种想要依靠的感觉。

那个北国的午夜，街边的大排档。

她告诉他，小时候最害怕的事情，就是睡醒过后发觉偌大的房间里空剩她一个人。她记得在梦里的某个街角，家人撇下她，消失在人群里。后来她就喜欢上了喧闹人多的地方，即使独自待着，也能感到些许适应。

三年了，她从未在他面前谈论过过去，他一时语塞，只拥着她，心似乎却在一点点丧失那种感受的能力。

那夜分别后，他心神恍惚，一个人走了十几站路，走着走着，开始慢慢想起刚才半小时以前那种说不清的感觉，“我在这儿的理由……”他默念着。回到住处，他甚至回忆起自己经历的第一次飞行。

从大排档出来，借着一路微弱的街灯，他送她到家。行至二楼，透过楼道窗户，她望着他的身影逐渐消逝不见，不知为何忽然记起每天夜里他会发短信给自己的习惯。但在那夜之后的36个小时里，她再没收到过他的短信。

终于，他的“长期淡薄”结束。他约她在俩人都非常喜欢的咖啡店见面，他对她说分手，她出奇的平静，想哭却不知道要因为什么哭。

原来她爱他，只因为他是安全感的制造者与供应者。

他们同一所大学，她的事他大多了解，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从不主动向他说起，多少次他想追问，却又恐惧失去与她说话的甜蜜。来到北国的好多个夜里，他多想她能在电话里敞开自己的世界，崩溃大哭也好，无理置气也好，唯独就是不要这样一直温吞地待他。

直到那个午夜，他拥着脆弱的她，才发觉自己爱上的是当年那个站在角落、自得其乐的女孩。他对她已失去了浪漫的感觉，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真正爱过她，而自己又是因为什么留在这座城市。

路口响起一连串鸣笛声，他的思绪被拉回现实……他们的路重叠交错，但终归还是走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