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端（四）

“欧阳峥荣，欧阳峥荣！”两个喊声又传入了欧阳峥荣的耳朵了。此刻的欧阳峥荣已经坐在小洞穴里微微有点入睡的模糊意识。刚刚经历的人生第一次真枪实弹的打架，不仅使得欧阳峥荣身体比较累，而且他的思想更加的困乏。思绪在刚刚跑过来的一路上从来没有停止过。在西下微热的阳光照射下，靠在小洞穴泥石混合的洞壁的稍凉的身体后背变得微暖起来，整个身体都变得温暖起来了。在打了一个哈欠后，思想也停止了杂乱的思绪，眼睛上的眼皮也开始慢慢垂下来，进入了朦胧的睡意。

虽是已到初夏，阳光开始慢慢变热。附在小洞穴上面的青苔在经历了整个春天的洗礼后，现在仍旧青的发绿，还有点小潮湿。洞穴宽高大约一米五左右，在顶部弯弯成一个拱形，深度也大概一米左右。像欧阳峥荣这身材，坐进去还是刚刚好。洞壁都是一些凹凸不平的泥石，看起来很粗糙。在青苔的布局下，也显得有点邋邋遢遢。但是欧阳峥荣粗糙的皮肤还有全身的二手服饰，没有一点阻碍他一屁股坐下来的热情。洞口的周围都长满了不高不低的蕨类植物，有红的、黄的、白的，也有青的。洞口上方好几米远的地方就开始是一棵棵茂盛的树木。在初夏，这些树木都长得枝繁叶茂，形成了一片茂密的树林。

如此平常不过的一座山，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一个小洞穴呢？欧阳峥荣当然知道。在农村，人死那一天，死人主家就会雇佣村上的邻居给挖一口棺材坑。同时也要叫上一个村里或隔壁村的所谓的风水先生在场观摩。当挖坑的队伍工作进行到一半，甚至有时候基本要完工时，若风水先生突发现这个方位的棺材坑地理、土质不好，或与死人主家某人的生辰八字有冲突的话，就要重新挖一口新的。当然，费用另算。死人主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有所吝啬，毕竟关系着全家人的命运，来不得半点马虎。

对于一个土生土长的农村孩子，欧阳峥荣从记事开始，基本每年都会听父辈们说这种事情。对于这个小洞穴也就司空见惯了。

“欧阳峥荣！”又一声传到欧阳峥荣的耳朵里面。这下，欧阳峥荣迷迷糊糊的，好像又似乎慢慢的张开眯着的眼睛。这种意识不受欧阳峥荣大脑的控制，只是潜意识地恢复了一点醒来的意识。“谁？谁叫我？”欧阳峥荣觉得这句话脱口而出，没有经过大脑的任何思考。“来，你进来！”一个声音回应道。这时的欧阳峥荣不自觉地慢慢站了起来。奇怪，怎么感觉这个洞穴宽大了许多，足够自己在里面奔跑打滚。向前看去，洞穴变深了，黑乎乎的，看不到尽头。本有的阳光也消失了，转身望一眼外边，也是黑乎乎的。欧阳峥荣，心里突兀了一下，一阵凉意从头发稍一直凉到脚趾头。“谁？谁在喊我？”欧阳峥荣声量加大了一倍，借以多少平复一下自己的恐惧感。“你进来，沿着洞穴爬进来，我在里面等着你！”声音声调还是刚才那个声音声调，但欧阳峥荣越听身上的鸡皮疙瘩越多，恐惧上升为恐怖感。他想哭，但是握紧拳头，不让自己哭出来，生怕哭声会另自己更加恐惧。“你想哭就哭出来吧，我的可怜的孩子！”声音又传出来了。“你怎么知道我想哭的？”欧阳峥荣大声地问道。“你想的一切东西，我都可以感觉到！”洞里回答着。“你究竟是谁？我现在究竟在哪里？”欧阳峥荣对发生的这一切都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你爬进来，我会和你说明一切的！”这下的声音有点催促的意思了。欧阳峥荣心里默念着：进就进，谁怕谁，最坏就是多一个人知道自己那奇葩的名字与自己贫穷的生活，还有自己心里暗恋着的李梅花，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一边默念着，欧阳峥荣的脚已经开始不自觉地向洞穴里迈开了。

“啊！”欧阳峥荣发出一叫声。原来欧阳峥荣的头撞到了洞穴顶部的一块石头，脚上的干地也好像慢慢开始变得潮湿，有水状一样的黏稠液。粘在鞋底上，走路时发出“沙沙”的怪声，感觉好恶心。但是欧阳峥荣的心好像被魔鬼缠绕一般，不断地向洞穴深处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