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34)

等待的时间总是那么漫长,心里焦灼不安的李刚几度站起来,在走廊里来回踱步。

"李刚,别晃来晃去了,你晃得我头晕。"李刚妈虽然能体会到儿子心里的焦急,可一切都成定局,而且玲子能不能脱险,就只能看医生的医术了。当然她心里同样揣着担忧,不过,她还是希望李刚平静下来,毫无办法,只能这么说。

李刚知道母亲的用意,可他到底经历少,所以他镇静不下来。他用右手划过自己的额头后,又来回搓揉了一下,才走到母亲身边的椅子坐下来说:"妈,玲子要是有事我们怎么向她的父母交代啊!"

"儿子,玲子福大命大,她一定能逢凶化吉平安无事的。"虽然李刚妈也在担忧着玲子的安危,可她不希望儿子因此乱了阵脚,便握住儿子的手,安慰他说。

"能这样是最好了。"李刚眼里的担忧丝毫不减。

都说母子连心,李刚的母亲也能体会到他心里的担忧,而且,她也明白,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要不,儿媳妇怎么可能会农药中毒呢?沉默了一会,她自责不已地说:"儿子,对不起,对不起!"

"妈,你也不是故意的。"

李刚的话刚说完,急诊室的门打开了。李刚和他母亲马上站起来走过去,异口同声地问:"医生,病人脱离危险了吗?"

医生用右手脱下口罩,舒了一口气说:"灌了肠洗了胃,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了,不过……"

"那病人还有什么事呢?"因为着急,李刚顾不上不礼貌,硬生生地打断了医生的话。

看着李刚迫不及待的样子,医生摇头叹气了。过了一会,他才对李刚说:"化验了你媳妇的尿液,结果不仅是农药中毒,而且还怀孕了。"

"是真的吗?"李刚妈听了医生的话,激动地问道。

医生一本正经地回答:"做医生的怎么可能会和家属开玩笑呢?"

"怀孕了是好事,是好事,我们老李家马上就有后了。"李刚的母亲连声说道。

站在一旁的李刚,猛一听到医生说玲子怀孕了,他脸上的喜悦怎么都藏不住。他脸带笑意、心花怒放地想,我就要升级做爸爸了,我就要升级做爸爸了。

医生看着沉浸在喜悦中的母子俩,不得不对他们实话实说:"虽然患者已经脱离了危险,但她农药中毒了,会不会影响胎儿发育,现在还不能确定。"

"有办法能让胎儿不受影响吗?"李刚和母亲着急地问。

"能做的我已经做了,过了二十四小时后才能让病人吃东西,到时候你们让患者多喝水,促进排尿,把农药残留排干净。"医生叮嘱道。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办法吗?"李刚真希望医生是万能的,能帮助玲子排除农药残留对胎儿的任何损伤。

医生迎着李刚那渴盼的眼神,笑着对他说:"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快点去安抚一下病人,让她保持心情愉快!"

"谢谢医生!我这就进去!"说完李刚一个箭步跨入急诊室。

此刻,玲子正躺在病床上,她肚子里的翻滚和疼痛已经消除,可经过这一番灌肠洗胃,她只觉得疲惫不堪、浑身无力。

"玲子,感觉好点了吗?"看到脸色苍白的玲子,李刚俯下身子关切地问。

玲子抬起空洞的眼神看着李刚,弱弱地回答说:"有点恶心,还觉得得累,身子仿佛被掏空了。"

"昨晚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应该饿坏了。想吃什么?我这就给你去买。"李刚的母亲听玲子说累,她的肚子也饿得咕咕叫了,所以她觉得玲子应该饿坏了。

明明刚才医生叮嘱说二十四小时后才能吃东西,李刚听见母亲这么说,马上反对道:"医生刚才不是说了二十四小时后才能吃东西吗?"

"瞧我这记性,真是老糊涂了。"李刚的母亲说完,还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听了婆婆这么说,玲子善解人意地宽慰道:"李刚,你和妈昨晚吃东西到现在,应该饿了,赶快去吃点东西吧!"

"我还没怎么饿,妈,你应该饿了,快去吃点东西,回来的时候顺便帮我打个快餐回来。"李刚说完就从口袋里拿出钱包,抽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母亲。

李刚的母亲接过钱后,拿出手机一看,时间已经是上午的十一点钟,都快接近中午了。自己的儿子怎么可能不饿呢?自己上了年纪肚子还饿得咕咕响,他一个年轻小伙子肯定饿得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之所以说不饿,应该是为了多陪陪媳妇,那自己就先去吃饭吧!

"那我就先去吃饭了。玲子,既然医生说你还不能吃东西,就不给你买了。"李刚的母亲说完就开始迈步。

玲子承认,自从嫁给李刚后,婆婆待自己如同女儿。如今听她这么说,便急忙微笑着回答道:"妈,你一定要买自己喜欢吃的饭菜,别啥不得花钱。妈,我一点都不饿,你看,我正打着点滴,这点滴里的全是营养呢!"

"玲子,二十四小时后,再弄点有营养的食物给你补补身子。"因为李刚妈心里这么盘算着,所以在迈出急诊室门口的时候她就说了出来。

"谢谢妈妈!"千言万语因为感动,便哽在玲子的喉头,她蠕动了几次嘴唇,最后只能让这几个字代表她的心意。说完这几个字后,她的眼里盈满了泪光。

"玲子,别哭!"李刚弯下腰,拿出纸巾,轻轻地帮玲子擦拭着眼角的泪花。

"我又不是哭,我这是感动!"玲子脸带娇羞地辩解道。

听了玲子这么说,李刚用右手拉起她的手说:"玲子,你得答应我,就是感动也不能哭。"

"嗯!"玲子点点头顺从地说。

看着如此温顺的玲子,李刚笑了笑继续说:"玲子,从今以后,我要你快快乐乐地笑着过好每一天。"

玲子再次点头,并回报李刚一脸的欢畅和憧憬。因为她这是最想要的最简单而又幸福生活。

看着玲子的脸上写满喜悦,李刚又说:"玲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玲子扬起头问

"你就要做妈妈,我就要做爸爸了。"说完,李刚握紧了玲子的手。

"真的吗?"玲子怀疑自己听错了。

"真的!"说完,十指扣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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