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故事】《懦夫》

次贷危机之后，企业规模性破产比比皆是，大量无业游民徘徊在苟延残喘的工厂门外企图混口饭吃。而曾经光鲜照人的中产阶层，有40%的家庭在被银行强制没收资产后彻底沦落为贫民。

这天曾经的社会精英道恩和汤姆一如往常地在脱衣舞俱乐部碰面，他们人手一瓶科罗娜坐在展台下，丝毫没有落魄的迹象。

“罗伯特和他老婆死了。”道恩打了个哈欠后，见汤姆没有任何反应，便朝着他的耳朵重新大声说了一遍。

“我听到了，他们是怎么死的？”汤姆本能地把身子一侧，一脸嫌弃地看着道恩问道。

“自杀。”

“懦夫。”汤姆漫不经心地撂下一句话后，朝着展台上妖娆的舞娘吹起了口哨。

“若不是被逼得太过分，我相信他俩肯定不会自杀。”

“这年头谁不欠几个债啊？要是人人一被逼就像他俩这样自杀，世界倒也清静了。工作岗位肯定很快就空出来了，说不定经济就恢复正常了。”汤姆鄙夷地看了道恩一眼，讽刺道：“你该不是在同情他俩吧？拜托，别这样！”

道恩看着展台上不断扭动躯体的舞娘，幽幽地说道：“银行没收了罗伯特所有的财产，黑帮也找上门来逼着他老婆去拍A片还债，他俩自杀肯定是为了保护最后的一点尊严。”

“尊严？这年头能活下来才是头等大事！你觉得他俩有尊严，可是他俩终究是以自杀的方式离开了世界！这是逃避，是弱者的行为！”汤姆灌了一大口啤酒后，洋洋得意地继续说道：“相反呢，我们这些能扛住各种危机活下去的人才是真正坚强勇敢的人。”

“敬真正勇敢的人！”道恩苦笑着和汤姆碰了碰瓶，意味深长地问道：“话说你怎么舍得让如花似玉的凯特来跳脱衣舞呢？”

“这事儿我们也挣扎挺久的，毕竟不体面对吧？”汤姆叹了口气，表情复杂地说道：“但是经济已经衰败成这样，我又找不到合适的工作。要在这种民不聊生的境遇里保持原来的生活质量总还是需要点牺牲的对吧？”

“所以你小子就牺牲凯特了？她被人吃豆腐也没关系咯？”道恩拿着酒瓶指了指前方，一个肥头大耳的白发老头，正拿着几张钞票色迷迷地往舞娘的胸罩里塞。

“在当下这种环境里，只要不上床，摸两下也无妨了。”

“噗……”汤姆的话差点没让道恩把啤酒全喷了出来，他抹了把嘴巴后，掏出几张百元大钞挤到台前，一边回头招呼汤姆，一边把手放进舞娘的胸罩里。

“你小子找死啊！”汤姆冲到台前，一把将道恩的手从舞娘的胸罩里拽了出来，惹得道恩哈哈大笑道：“刚刚是谁说这种环境下摸几下没关系的？”

“你小子跟别人不一样！不能摸就是不能摸！”

“糟老头子能摸我反倒还摸不得了？”道恩忿忿不平道：“肥水不流外人田懂不懂？”

“你要摸也可以，至少花三倍的价格才行！”

“此话当真？”

“当真！”

道恩张大嘴巴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个曾经的社会精英，他无法理解一个自诩是生活勇士的男人，是如何做到坦然玩笑一个已被摆放在货架上的心爱女人的？于是他决定——

“我要睡你老婆，开个价。”

“不行。”

“我要睡凯特，五千一晚。”

“不行。”

“一万。”

“……”

“一万五。”

“当真？”

“当真。”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