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刻起，你决定安静长大？

文/花古灼

又到一年元宵节，春节已过，准备开工。

成年之后的时间像是车轮，毫无障碍的向前滚去，就算被石头硌着，也从不停歇。

回想少年时期，过年总意味着推杯换盏，在璀璨灯光下被父母像动物一样展示给亲戚，再被迫说上一串新年贺词，领着回头还得上交的红包。

紧接着是来自亲戚们的灵魂叩问。

“哎呀，又长高了，多少斤了？”

“考试怎么样？学校第几名啊？”

“小孩子不能总板着脸，要活泼啊！来，给你叔叔拜个年。”

春节并非对每个孩子都意味着欣喜的红色。

然而，转眼的今天，曾经倔强的低着头，一肚子心事的少年已然长大，俨然是都市精英模样。

“哟，陈叔叔，最近身体还好吗？”

“这不是豆豆吗，都长这么高了，来，拿着压岁钱。”

“我祝在场各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先干为敬！”

那些羞于启齿的祝福句子，像是糖衣炮弹一般，一颗颗从嘴里蹦出，收获满堂喝彩。亲戚们忍不住赞扬，“孩子长大了。”

都市精英理理衣袖，莫名有点怀念怯弱的清秀少年。

每个少年的成长路径不尽相同，但总有某个时刻，他决定安静的长大。

这个时刻可能发生在令人厌恶的寒暄酒桌上，可能发生在涂满“拆”字的旧楼房下，可能发生在午夜医院的黑黢黢走廊中。

有那么多个时刻，少年们决定放下怯弱，发现自己的自尊心不足一提，塌下腰，抬起头的向整个世界投向目光。

目光所及之处是那么灿烂，那么斑斓，也是那么无所适从。

成长一定要付出血与泪的代价吗？

又不是人人活在电影里。正常人的成长没有青春期的阵痛，有的只是回家路上那么多明亮的路灯，一盏盏的灭了。

少年的心中是一片巨大的海，海中央飘着艘小船。微风拂面的时候，小船唱起摇篮曲，悠悠晃向灯塔。

某一日，巨大的海上四面无风，太阳西沉，灯塔失灵，孤零零的破船仿佛随时会被海下的海怪吞没。

你四顾茫然，愣怔许久，终于直起身来，点上火把。

这一刻，你没有哭，没有喊，你决定安静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