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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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梦空间

我未到寒窗时代时,常常是病殃殃的。年根下,时常沾染小风小寒。听母亲讲过,某个阳历年的时候,父亲兜里揣的二百块不翼而飞——是通货膨胀还不那么严重的时候——却换来了我整年康健的生活。等我寒窗苦读的时候,其实想想也没有那么多的“苦”可以讲。毕竟童年时期感觉度日如年,没有对光阴的敏感心思。早七晚二,中午又午休一小时的小学生活怎么可能那么难过。我今天想起了读书时代的两次大病。对我而言,每一次仿佛都面临着生死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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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三四年级的时候,是个仲夏。奶奶过生日这天恰好赶上了我严重感冒到高烧不退的“危机时刻”,家里人除过病号和在家照顾我的母亲都去为奶奶庆祝了。晌午时候,牛心台奶奶的家里许是开饭了,这边的电话“铃铃”响得刺耳。母亲接电话聊了两句,又转给了我。“喂,露露啊,你怎么没过来啊?这边还买了蛋糕呢。”“奶奶我不去啦,还在发烧,不太舒服。”“那我让你爸爸给你带几块蛋糕回去”…后面想不起来的对话大抵也是寒暄。这时候奶奶的样子我闭着眼也知道:在北窗前的电视柜上,右上角是一部固定电话。奶奶小心翼翼地拿起听筒放在耳边,一边用深陷的那双眼盯着电话的显示屏幕,一边大声爽朗地笑着,用一口独特的关里口音说“是啊?那好好休息,啊!改天再来看奶奶。”当时我不懂。顿悟时才知道那是爷爷奶奶对孩子对家人无比的思念。想来也是,一年到头我有大半日子在学校里,另外一半的大半日子是在家里,余下也就剩下二老的生日或者节假日能探望一下他们。这次生日过去没多久,爷爷奶奶便动迁到楼房。可惜爷爷的身体每况愈下,检查周详后得知是肺癌。往年那些谈笑风生的日子不再。在我六年级时,爷爷扔下我们去陪着牛头马面喝酒了。说来可笑,我居然觉得这事情跟我当年生病有关。如果我当时拖着带病的身体去参加奶奶那次盛大的生日宴会,是否会有不同的结果。又或者我的病对家人是一种预警,可以提醒阎王不要光顾这个幸福的家庭。结末,爸爸带来的蛋糕因为我发烧受不了甜腻竟也没吃到。

高中伊始我因为吃坏了东西同样大病三天。结果两年后,奶奶就因思念过度去寻了爷爷。倘若我真有未卜先知的功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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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稽之谈于现在的我而言是不可或缺的。如果当年那两场病都没有那样严重,如果我身体不是这般羸弱,而是强大到能承担得了家里这些要命的精神奔溃以及肺病,那该是顶好的罢。我想那样我就可以舍弃掉我个别的健康因素换来整家人长久的团圆——我得到了这些灵感,却永失我爱。命运的判官是不会轻易舍弃他那杆判官笔的,可恨。



沐浴时忘记带香皂;来不及擦干淌水的头发;也未及与谋面的老友搭话;只匆匆赶回能记录这些构思的地方——我在每个路人的脸上都能看见对我这突如其来的灵感的赞赏——却也算是“舍得”的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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