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角遇见你（十八）

十八，北方微冷，南方温暖
褪去初到牧区的新鲜，简小情投入到牧民的生活中去。今天她和牧民大婶学习了挤牛奶。
挤奶是一个技术活。先得清除奶牛身上的粪草，准备挤奶工具（桶、盛奶罐、过滤纱布），然后用温水清洗乳房，给奶牛按摩乳房，然后才能开始挤奶。
大婶说挤牛奶的时候还要照顾奶牛的情绪，不能受外界刺激和噪音干扰。简小情坐在奶牛的右侧，她把奶桶夹在自己的两腿之间，用拇指和食指压紧它的乳头用力挤压，奶水“哗哗”流入桶内。南方用镜头记录下了这美好的画面。
晚餐大叔烤了羊排。金黄色的羊排外焦里嫩、香味浓郁。火炉上大婶煮着蒙古族特有的奶茶。新鲜的奶子中煮着石块一样坚硬的茶叶再加入酥油，芳香四溢、回味悠长的香气萦绕在蒙古包内。据说只有这种奶茶才能压制草原上羊肉的膻腥。
简小情大口喝着奶茶撕扯着羊肉，她感觉这么多年来数今天豪放。
入夜，微凉。简小情心中思念女儿豆豆，思念成灾。她起身出了蒙古包。
月朗星稀，她坐在草丛中。草原白天天空的纯净、湛蓝、无边无际。草原的夜有着不可言说的魅惑，感觉无法探测它的秘密。
沉浸在内心的简小情身上多了一件薄毛毯，南方用毯子包裹住她后默默地坐在她身边。

“北方有些寒冷！”除了气温他不知该说些什么。身边的这个女人总是安静让不由得靠近却害怕打乱这种宁静。看着她单薄的身体，他忍不住抱住了她。
简小情想要挣扎却更想汲取他的温暖。这么多天来她努力忽略他的关怀，但内心更贪婪地想要紧紧抓住它。就放纵这一次吧！
感觉怀中的人并不拒绝，南方抱得更紧了。他想把自己所有的热情都揉进这个女人的身体里。
就这样他们紧紧拥抱，不知过了多久，南方才低声说：“小情，咱们回去吧。天冷，小心感冒，明天得随叔赶羊群进草原深处。”
他抡了一把简小情的刘海。自从剪掉长发后，简小情留起了刘海。情绪波动时她用厚厚的刘海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惧。而南方最不喜欢她的厚刘海。他认为这层厚厚的刘海遮挡了简小情眼中温柔的那束光。不知多少次，他曾偷偷地凝望，凝望。
“嗯！”
这个女人无论顺从还是拒绝，都是一个简单的“嗯”字结束。
南方对她又爱又怜，他揽起她的身子裹紧了她身上的毯子护送着她回蒙古包。
他想和她好好的聊一次，又担心她明日的早起困乏，只能离开。
一夜好睡，不再有梦中哭泣，也第一次没有梦中寻找。第二天起床，简小情觉得神清气爽。
“出发了！”大叔招呼他俩。
据说早上出门傍晚才能回来。大婶为他们准备了牛肉干、奶茶和米馍。
比起南方这个典型的南方人的新奇兴奋，简小爱显得冷清寡索。其一，她本来就是北方人。她的家乡虽然没有草原，但是有不少草坡，没有成群的牛羊，也有家养的牲畜去山坡吃草。其二，简小情从来都是一个性子寡淡的人，即使内心翻江倒海外表也不擅于表露。她只是喜欢这种自由的生活方式，也贪恋南方温暖的关怀。
把牛羊赶到草场后，大叔盘坐在草地上侃起了草原人民的生活状态和奇闻乐趣。
“大叔，讲一讲你和大婶的爱情故事呗！”南方央求道。
大叔和大婶经过媒婆的促和后，大叔带着三只全羊、奶酒去大婶家把亲订下。定亲后他只见过大婶两次就结婚了。新婚夜，大叔紧张的抱了一只小羊羔睡在他们的毡房内。结果害大婶起夜喂了两次小羊感冒了。大婶很久以后都以为大叔喜欢小羊不喜欢她。
“噗嗤！”简小情笑出了声音。
那个年代，简单的蒙古族、单纯的人们还不知道异物癖或是畸形恋之类的。不然大婶该有多恐惧。
大叔扯了一会儿邻居偷他刚下崽的母羊后，把话转在了他们身上。
“你俩何时喝喜酒？”
“我们没有那种关系。”简小情红着脸辩解。
“我都看出来了，小伙子挺喜欢你！”大叔说。
“是的，我爱简小情。做梦我都想娶她！”南方看着简小情郑重声明。
“好好加油，你们很般配！”大叔鼓励他。
“巴特尔～回家～吃饭喽”远处传来的大婶的呼唤声。
她割草完毕，习惯性的呼喊大叔。他们完全可以用他们的手机联系，可是淳朴的大婶依然习惯不呼喊传音。
耿直的大叔赶伦着牛羊向着大婶的那个方向前行。
九月的草原有些寒意。简小情不由地打了个寒颤。南方脱下他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简小情在灯下记录着这么多天的收获。也记载着草原每一天的变化：水草、蓝天、牛羊、奶茶、大叔爽朗的笑声……
过两天他们要返回了。简小爱青岛没什么朋友，她给妈妈何美玉买了一块手工编织的羊绒围巾。她给妹妹简小情买了一把牛角梳子。据说坚持用牛角梳子梳头可以改善头部血液循环，缓解头疼。天凉简小爱容易头疼。她为米米准备了奶酪、肉干、酸奶，准备把所有东西邮递回去。
南方神神秘秘不知买了什么玩意。他们踏上了归途。
北方有风，旅途也终不是家。简小情的心在流浪，哪哪都无处安放，终不是家。
比起来时的漠离，南方一路的笑话与体贴的关怀让他们亲近了许多。
自从那夜拥抱后，简小情身体上的刻意疏远打败了她自己情感上的靠近。
南方并不灰心，简小情的自爱自重让他值得耐心等候。他完全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