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林妙可、2008-2018

没错,是那个林妙可。

我、林妙可、2008-2018_第1张图片

十年前,8月8日,20:06分。

而我直到今天,突然想起了这么一个在我记忆里现过、未谋面、也不了解的红裙小女孩,构成了某一部分影响我价值观的存在。

开幕式那天,万人空巷。很激动。很单纯的兴奋。大国的崛起,在我一贯意识和理解中,就是从2008年8月8日五星红旗被送入开幕现场正式开启。神圣的,似乎在那时存在的每一个国人都被赋予了使命感。文化的自信也从此烙印,再往后逐渐深刻。

变革,带来了焦虑。

一个社会的进程往往是站在巨大矛盾的撕裂口上。

时势造人,那一刻过后的林妙可,被众人捧上了天,仿佛周遭的世界都在夸这个可爱的小女孩 。但到今天,这样的反作用力却也同样重的打击到了这个十八岁女孩的身上。

只记得当年的作文里面,不止一次将自己同人类比时,写到了她,一直到后来作为高中的素材....只是直到今天才明白,08年她的登场,给我带来的并不是几篇作文的过场。换句话说,是由于我父母言语,由于处在变革尴尬期的教育,由于历史里程碑的奥运会,由于2008。她不过是个载体,可以是其他的妙可或其他的林某某。

只是恰巧2008年全中国上下知道这个伟大时刻的中小学生,都可能要写上一篇关于奥林匹克运动会的作文,只是恰巧彼时人们尤其喜欢歌功颂德和传播向他人学习看齐的思想。在10年前,母亲特地浏览过网页:“你看看林妙可1999年的和你差不多大..."。

而我引以为豪的能被表扬被当作范文的好文章,似乎让我从此陷进了和自我的斗争里。

她成了一种象征。而这个象征对于大多数普通的我们,对于没有任何拔尖、又完全在象牙塔里一无所知的8岁的我,11岁的我,甚至15岁极力冲破自己、走出象牙塔的我,动荡了本应该逐步建立的价值观。

彼时笑眼灵动的林妙可实在是可爱,当时的没见过世面我也实在是感叹。我大概在那些个文章里也写到过“成功”,现在想来,这二字的意识和教育下,实在是可怕。

一,一个九岁女孩的被众人关注并不应定义为成功。二,这样的现象不可复制。三,公众可视的“成功”带来了群体的的浮躁和矛盾。

似乎自母亲指导我的奥运作文之后,使得每个学期的开端,我都愚以为是新的开始,有“一跃人前”的执念和机会。似乎自此真的有了一种“使命感”。

不切实际的使命感,和难以附着的“成绩”们,就自此开始了我八岁的焦虑和迷茫。

整个社会认知的裂痕,影响了不只是我的自我认识。

甚至记得很小时候的我们连其中相较“伟大”的梦想都被老师家长拿出来表扬炫耀时,我们羡慕、开始急于证明自己、从3岁,到43岁,可能直达63、83...

到后来我们将中考称作“人生分水岭”,才发现,原来13、4岁的我们,已经历经过人生啊。

高密度的认知偏差使得这一词一句的影响放大。

于是大多数年轻又普通的我们开始前仆后继的披着戾气活在塔内和塔外,然后醒悟而不得不妥于现实,糟糕的不是开始默认安于舒适圈,而是平淡日子里丝丝扣扣的无病呻吟又实实在在的自我矛盾。究竟成为谁?

抱着理想考试又转考。面前是大海而背后是题海。

其实沉在题海的确挺爽,很多人都以此经历作为了自己所剩的小小骄傲。

但又人人向往大海,社会也宣扬“自由”。

不是不自由...

而沮丧会被感染,到如今还会被无限放大。本我、自我、超我,在幼年孩子被告知这三层次的“高质量教育”的时代里,混沌。矛盾又焦急。

但我还是羡慕着那些有并有资本傲气的人。

她本身不过是她自己。

只是在那个焦点时刻,站在了中国建筑登峰造极的鸟巢的中央,被聚焦,被喝彩,被亿万掌声包围,所以才会有现在被窥探的、可视化的、能处在舆论顶点的落差以及突然之间重覆而来的议论。

她曾是标杆,但人要的不应该是竭力靠标杆,而要同时照着镜子细磨出自己的旗帜。

我花了十年焦虑,在“我是谁”这一宏大命题的泥潭里挣扎,到如今也不能以完全挣脱。而对于所有人,沉下来思考时,都会无法走得出这块沼泽。

还算幸运,至少我未有过顶峰,至少没人知道我内心焦灼,不会可笑,不会有从高峰摔下少有人理解的疼痛与极度沮丧。可能我也要感谢从孩童时期开始的混沌和困顿,因为挣扎,教会了我去思考。

砥砺前行。

觉得也还好,看到林妙可的微博,好像看着一个开心得普通女孩:焦虑、感慨、回忆、祝福...也许于她,过着相对平凡的生活、不被打搅更可贵。

一直认为,每个个体只要能感觉,当下的状态就是自己有所享受的好的状态,这世界就足够美好。

只是人们总是光顾着一条路的繁花似锦,却不看见另一条路的光亮明媚。

上大学以后,时不时会看看周围幸福感强的同龄人,并非不想事,也明事理,知不易。只是不会总纠结,烦恼于他们似乎是一个不久就会解决的困惑罢了。

不过这样些人,似乎也有不安,但一切的一切,在他们身上,再困难的也能自然而然的便散去。

后来慢慢才明白,父母在他们生命中扮演的角色丰满而特别。

他们同样能在该独立的时候尽可能自己解决问题,同样会和家人争执,听话又天马行空。纯粹。感觉起来总是单纯的,不会想太多,不会做的太差。也许没有多远大的格局,那也不是只盯着眼前。

也许他们的幸福感是从小建立在,其父母展现出来的“聪明”之上,是明白三思而言、克制和化解情绪、换位思考不偏执。

解决问题应当永远优于责难。

于己于人,在真正的教育面前,说话都应当是经过过滤的。不应该以随意和开玩笑作为借口,大多数的脱口而出和想到什么便说,到最后,可能就反弹成了安于现状的后来。将或大或小的目标渐渐视作了困顿挣扎。

矛盾是,说者和听者,都从不能安之若素。仍是焦虑。

但要记得,成长和年龄无关,和身份无关。

也时常会反思父母的教育,同样明白原生家庭带来一个人的质变,有些是影响,好、或坏,而有些,只会是成为干扰。

成长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                      有些偏激了想,有时甚至觉得,家长的成长可能重要于对孩子本身的刻意教育。

只是对于我们大多数,始终没人教我们不要刻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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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一直在寻找最佳方案,或者在寻找一种普世的价值观。但成长,哪来什么定向模型和自我安慰的借口?

既然都明白平凡是大多数,为何不干脆去承认它尔后推进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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