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动既故事的流动

人间有四季:春夏秋冬,生活有四害:老鼠,蚊子,苍蝇,蟑螂。最近有一个关于蟑螂的重大发现。在做卧室清洁的时候,发现衣柜和墙角砖之间的夹缝有一只蟑螂。好家伙,居然死在这里,已经死得硬邦邦的,腿不动一下,身不扭一下,躺在那里,静悄悄的,仿佛大山中的某种珍惜物种,等待跋山涉水的探险家来发现。可毕竟只是一只蟑螂,发现它没有大必要,只是捡起来,扔进垃圾桶。

死在这样一个地方,柜子和墙壁间的缝隙,我觉得它死得太没有必要了。人活一世,有句名言适用,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而反观这只蟑螂的死,如果是个人,真是死得太没有必要了。要死,死之前也选选地方呐,死在茶几旁,可以,这样容易被人发现,死在砧板上,也行,至少不会默默无闻,死在窗台上,讲究,不会都没有人长期不看一眼。

死,默默无闻,悄无声息,死了,还好长一段时间没人发觉。

老子讲: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或许水确实有不一般的高雅品格,如果用水譬喻人,水不光品节高雅,而且很美。

小时候农村老家有很多池塘,池塘之间就是小溪,炎热夏季我经常到小溪,有的玩儿还有的凉快。小溪附近往往生长着水草,水草不似田地里的草,也不似草坝上的草,田地里的草迟早要除掉,吸收庄稼的养分影响庄稼的生长,是害草。而草坝的草,长得茂盛,远看颇有生命力,但近看没有丝毫美感,边缘毛毛的,不注意还会划伤腿。相比较而言,小溪附件的草就好多了,因为近水一般长得比较长,虽然长但并不硬,都是柔软的,手一搭会柔柔弯过去。

不仅草美,小溪附近还有我最喜欢的一样玩物——黄泥巴。我一直不知道黄泥巴的书面语到底是什么,只是老家的人都称呼这种泥巴为黄泥巴,都是赤裸裸的黄色,而且这种泥巴很纯,有黄泥巴的地方一般不会有石头或者其他杂质,这种泥巴通常用来烧碗。而我们玩泥巴,黄泥巴是首选,烧碗都用这种泥巴,玩泥巴自然就它了。

所有这些生长或存在于小溪周围的东西,都极富美感。不过要说最富美感的东西,还是小溪本身。艳阳天,阳光一照,小溪粼粼有光,仿佛被揉碎了的星星。阴天也好看,不会闪着波光,不过小溪流动中那小小的波涛,神似成年人看到的小孩子单纯的眼神。雨天,就有些热闹了,雨水滴滴答答落在小溪上,荡开很多不均匀的波纹,在小小的波涛上起起伏伏,看着是一种很玄的东西,却不用去参悟它,不用通过它悟到什么道理,只需静静地观看,观看本身就是一种对美的享受。

如果小溪不流动,我想它就不美了,周围也没有如此美的水草和黄泥巴。

陶渊明是历史上留下姓名的隐者,田园诗的开山鼻祖。不过陶渊明留下的大部分作品都是诗歌,我读过他的诗选,名句还是记得一二,比如有风自南,翼彼新苗,比如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比如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但陶渊明没有留下一个类似小说的故事。或许那个时代的人不喜欢写小说,对文学史没有如此深的了解,我的想法得不到佐证。

但是换在现代,假设二十一世纪生活着一个陶渊明式的人物,我想他也一样写不出小说来。现世小说大行其道,陶渊明式的人写不出小说来。

为什么??

因为主人公内心没有故事。只有心中有故事的人才能写故事,只有心中有好故事的人才能写出好故事,心中没有故事的人硬着头皮写也只能写出平庸的作品,大不了炫耀炫耀自己的文笔,或者引用引用看到过的名言警句而已,故事一定平淡无味味同嚼蜡。

一个隐者,过着田园生活,他的世界只有他的心灵,怎么有好故事?!

以前在一家超市某个部门干了四年多,同事颇多,满编的时候有二十来号人,男的女的都有,每天的上班前下班后都是热闹的时候。男同事,比如我,一般都要沉默得多,男的喜欢说话的不多,但女的就热闹了,七嘴八舌,张三李四,她们嘴里永远有说不完的家事讲不完的故事念不完的小事。

有男同事反抗她们的存在,于是有女同事搬出来一句电视剧里的台词:三个女人一台戏。确实,三个男人可能出现三分天下的局面,这是大男人,但三个女人,无论老小,不管亲疏,不说身份,不讲金钱,在一起就是一台戏。

有三个女人在一起,不愁不热闹,何况当时部门里不止三个女人。

小说写作里,要写好故事的道理有点类似三个女人一台戏的感觉。小说里人物的数量往往不会是一个,多个人物之间,必须互动,你找我,我找他,他找你,人物之间不停地互动,这样才会有故事发生。

人物不互动,死水一潭。

人物有互动,流动的美。

你可能感兴趣的:(互动既故事的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