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10-11

双十一打零工

双十一那天是周末，电商大批量招零时工，人才市场门口热闹非凡。头天把身份证和联系方式放在中介那，中介的说早点来，七点半准时发车去厂里。不敢怠慢，七点钟就到了现场。还是去迟了，那儿早已人山人海。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虽说要人的地方多，可这儿找活干的人更多，所以每个人都不敢麻痺大意。中介是个壮实的小伙子，大高个，嘴里不停地吃着口香糖，手里攥着厚厚的一叠身份证。跟你们说过多少遍，想找活必须得趁早，凡是现在才来登记的，要么做晚班，要么做明天的。有人把身份证塞给他说晚班就的晚班，又在白纸上写名字和手机号，有人吵吵嚷嚷着要回自已的证件，着急地去别处中介找机会。身份证们在中介的手上倒来倒去，长生见到自已的就在其中。老板，说好了让我做今天白班的!他不放心地要老板给他个肯定的回答。叫什么?王长生。对，白班没错。中介门口停有几辆小中巴，去化妆品公司干活的十名女工事先上了一辆车，开走了。王长生上了另一辆中巴车，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全是人。他们是去物流公司的仓库里做分检，中介安排去十男十女，司机为难了说根本挤不下那么多，中介说能挤多少挤多少，于是满共挤了十六人。王长生的半个屁股勉强坐在座位的一个拐角，在他的右手边，一对男女暖昧着，男的说你先挑，你要是坐座椅，我就坐你腿上，我要是坐座椅，你就坐我腿。男子又高又胖，女子又矮又瘦。女子试了下让男子坐她腿上，刚落屁股立马站起，说太重了受不了。于是乖乖地坐在了男人的膝盖上，男人心满意足地用双手环住女人的腰。王长生的脑海里想起二个画面与眼前的这辆车的相似。小时侯有一次八月十五过中秋节，坐大队的东方红拖拉机去城市看戏，拖拉机的后车箱里挤得满满当当的全是人，男人女人老人孩子，大家打打闹闹地于来回的路上享受着那份挤。另一画面是异国他乡印度的，印度人坐车时在车上"加塞“的本领绝非中国人可以比，歪歪扭扭地一辆大篷三轮车开到近前停下，你以为车上的乘员顶多也就一个班，人家大变活人似硬是给你整出一个排的人出来灬

仓库的位置并不远，车开了十分钟不到就到了。先在门口列队集合，每人发一顶蓝帽子和一件绿色的小马甲，走进仓库里，与其他中介的绿马甲们站到一处，面前是一位手提大喇叭的"指挥官"。听他下达口令，站五排，前后对正。清点人数过后，多四位。"有谁不想干的，回去，补五十块钱吃早点！“高音喇叭响起，很快出列四位。这边白班人员准备就序，那边夜班人员陆续退场。白班人员被安排在传递带的二侧，传送带约五米间隔竖一个写有省市名称的牌子，分检人员分布在牌子的内外二侧，内侧站一名女工，相应的外侧站有好几个人，这好几个各有分工，有给传送过来的本站牌所示省市邮件打码的，有拉车的有码包的。八点不到，传递带转起来。长生被安排在写着宁波舟山牌子的传送带的外侧，货不多，半天来一件。与旁边的几名女工谈心，有山东东营的，也有河南新乡的，看年岁不比他小。你们是哪家中介介绍的？中介们明明有年龄限制，上限是50周岁，在见到这几位大姐后长生有点不明白了。她们说她们是家乡的劳务公司介绍过来的，一天160元，车送车接管吃管住干七天。他噢噢点头，似有所悟，原来"老人"还是有饭可吃的。刚与这边的几位闹熟，场地指挥的见他在这边太闲，招手叫他去另一处。另一处的牌子上的省市名称写的满满的，新疆宁夏陕西甘肃川滇黔的五所不包，只要是这些省份的邮件全部检出来。这下可难坏了分检员们，传送带一刻不停地往前走，眼晴们看前进着的邮包上的地址，对上一个截留一个，一件又一件地放上手推车，推到十几米长的集装箱里侧，由里而外码放。后来长生又被安排在另一处干，那一处位于二条传送带的十字交岔口，二条线上都有货，运动起来货与货会相互排挤，必须要有人站在那儿归整灬

从早八点到晚八点，中间十二点吃饭至十二点半，下午五点吃饭至五点半，总共工作时间是十一个小时，工钱为每小时十九元，总共209元。活不累，因为邮包都不沉。"你要是会偷懒，光站着不干活谁也发现不了你。"一小伙子手持打码器，他说我今天一天打的码二百还不到。邮包转过来，我想看就看，不想看就任由它转。

这应该是一个轻松愉快的周末，除了二条腿站得有点不自在，哪儿都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