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树在我头顶酣睡

阳光穿过细密的叶,落下一地斑驳。

风打树叶的声音,窸窸窣窣,似小姑娘们聚在一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这天真热啊。

夏天里的热浪,谁能抵挡。温度计示数蹭蹭地向上蹿。

蝉喧哗着,在努力寻找存在感。蝉鸣此起彼伏。

夏天是一年中太阳高度角最大,日照直射范围最广,白昼最长的季节。骄阳毫不留情地炙烤着大地,倾尽全部热情。

只有树是静默的,定定地立着,岿然不动。乘凉的人,三三两两,聚集在树下闲话家常。

没有飓风,没有暴雨,空气是干燥的,温热的。

现在,大暑刚过没几天,这季夏,惹得人心烦意乱。

又是雾罩的清晨,又是骄阳高悬的白昼,又是处处虫鸣的午后,又是鸟儿归巢的傍晚。

那些苍黑的古柏,它们一直站在那儿。你忧郁的时候它们镇静地站在那儿,你欣喜的时候它们依然镇静地站在那儿,它们没日没夜地站在那儿从你没有出生一直站到这个世界上又没了你的时候。它们有时间的陪伴,并不孤单。

一棵参天大榕树,枝叶茂密,郁郁葱葱。我不知道它在这里伫立了多少年,见证了多少古老的剥落的时光。它有年轮的吧,一圈一圈又一圈,相互挨着,更紧密的是热的时代,更稀疏的是冷的时代。当它被拦腰斩断,人们就能知道它的年岁。到那时,也许大家乐意坐在树桩上,对往事津津乐道。在某一年某一月某一天,它会成为一个标本。

现在,这棵树在我头顶酣睡。

那年夏天。每年都说"那年夏天"。我追寻你的步迹。急切的,焦虑的,悲伤的,像要在夏天完结一生的蝉。聒噪而碧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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