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红尘闲云 闲云醉语
《溯源三 谁的傀儡》
第二章 伊人如月
（3）
这巨源如月果然不是一般的姑娘。当初她央求父母派人帮她向无际哥哥提亲时，巨源老爷和巨源夫人并不赞同她的选择。虽然，他们也很喜欢无际，但是在他们的心目中无际是那种孤高清冷到不识人间烟火的人。或许，他适合做朋友、做生意伙伴，却不适合做夫妻一起过日子。
巨源老爷对宝贝女儿说：“孩子，风一家固然是秀水崖最强大的家族，可他们未必是最能给你幸福的家族。风一家族太过强大，他们不需要与任何人为伍，即便在商业往来中，他们也是公事公办，不讲任何私情。在他们的眼中，似乎只有合作伙伴和顾客，并无朋友。我们巨源家奉行的是竹间风月先生以人为本的经营模式。你们两个的性格、思维方式，恐怕很难融合在一起。”
巨源如月早就打定了主意，非无际哥哥不嫁。她根本就听不进父母的劝说，嘟着小嘴儿，委屈地说：“母亲，您看看父亲啊，一点道理也不讲。性格不同怎么了？思维方式不同怎么了？我的三个哥哥谁跟谁也不一样，还不是紧紧地抱成一团，成为了秀水崖最有名气、最有威望的巨源三兄弟？”
说罢，如月偎依在父亲的身边，摇着他的胳膊，一半央求一半威胁地说：“父亲，您就答应女儿吧，请最好的姨婆去风一家提亲。成与不成女儿都不在意，只要您派人去了就成。如果您不答应女儿，可别怪我自己跑上门去求亲。”
如月这话可吓坏了巨源老爷和巨源夫人。他们太了解自己的女儿，凡说得出的话，她都可以让它变成现实。如果巨源家的女儿亲自跑到风一家去求亲，被秀水崖人贻笑大方且是小事，让风一家因此而左右为难或者是直接拒绝，那以后如月的婚事可就不好办了。
巨源老爷和夫人不敢耽搁，没过几天就请了最好的姨婆去风一家提亲。如月原以为，就算无际哥哥拒绝了她，也会给她一个说法。没想到，那姨婆回来后灰溜溜地说，风一无际少爷对她带去的书信、女红和礼物都没有丝毫兴趣，连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就回绝了婚事。
巨源如月听姨婆讲了整个过程后一言不发，在椅子上呆呆地坐了一个下午。她这个气、这个不服气、这个不甘心，恨不得马上跑到无际哥哥跟前，亲自问问他，凭什么拒绝一个他一点也不了解的人。可她咬紧牙关，不停地暗中叮嘱自己：这事儿，要从长计议，切不可轻举妄动。
巨源如月是巨源老爷和夫人老来得女，生来就如众星捧月一般。她的三个哥哥对她更是疼爱有加，娇宠无度。如月四五岁的时候，想要吃长在最高树枝上的果子，兄弟三人想尽办法，就算叠了罗汉也摘不到那果子。最后，他们几个不得不砍了果树，取下那个果子给妹妹。因为此事，兄弟三人被父亲狠狠地训斥一通，并被施了家法。
巨源老爷命三个儿子一起举着粗壮的果树罚站，看他们能站多久。没想到，兄弟三人相互轮换着休息一只手臂，愣是坚持了大半天的时间。直到傍晚时分，哥几个实在坚持不住了，一起将果树掀翻在地，巨源老爷这才命几个儿子蹲着马步，听他训话。
巨源老爷、巨源夫人和他们的儿子一样疼爱如月，但他们不许哥哥们娇惯妹妹。巨源老爷严肃地说：“终有一天，如月要长大，要成为别人家的少奶奶。你们当哥哥的不陪她读书、不教她礼法，却是如此这般地纵容她。这样下去，长大了还了得？这次她要的是果子，下次她想要天上的星星，你们能把天捅破吗？”
如月嘟起小嘴儿，摇着父亲的手臂，撒娇地说：“父亲，我不要天上的星星，我只要哥哥们能摘到的东西。”
见如月那一本正经的小模样，巨源老爷忍不住蹲下身子抱住她，温和地说：“如月，哥哥们能摘到的，未必就可以摘。比如别人家的果子，我们就不可以摘，不论那果子长得多高或多低。一个女孩子，要懂理、要矜持，不可以开口要这要那。长在什么地方的果子不能吃呢？根本不必计较好坏果子是不是长在最高处。”
如月似懂非懂，可怜巴巴地看着父亲，请求道：“父亲，不要罚哥哥们了。要罚，您就罚我吧。”说罢，她挣扎出父亲的怀抱，学着哥哥们的样子蹲起马步。
巨源夫人连忙抱起女儿，一边逗着她一边向后花园走去。见娘俩儿走出去后，巨源老爷板起面孔，对几个儿子道：“你们自幼家教甚严！不论从举止言谈、待人接物还是思辨，都是我亲自教导的。你们说说，这是为什么？”
大儿子巨源旭光低着头，认真地说：“父亲说过，亲自教我们是希望我们真正有立世之本，懂做人的规矩，凡事都有度。”
巨源老爷轻叹一声，慈爱地说：“人在世上走，如履薄冰，凡事都得小心翼翼。我们巨源家族之所以能从小商户发展到现在，就是知道我们应该去争取什么，应该放手什么。最高枝头的果子，自有更高个子的人来采摘，轮不到我们去掐尖。这次，你们纵容如月，满足了她掐尖的心理，你们能保证下次、下下次还能满足她的要求吗？一个女孩子，只生得如花似月远远不够，她必须有上好的修养，有大家风范，不能贪得无厌，不能自视清高，不能忘乎所以。我们的如月天资好，天生的聪明、有灵气儿，又生得一副好相，她就应该是美丽和富贵兼而有之的女孩子。如果你们能好好带她，好好教她，将来她会配得上最鼎盛家族的少爷。但是，如果你们如此娇宠她，任由她横行霸道，想要什么就给什么，那么将来的日子，她会受苦的。”
兄弟几个点头认错并纷纷表态，以后一定多带妹妹读书，多教她礼仪。
不曾想，就在巨源老爷满意地点头之际，三少爷巨源明启悄悄地嘟哝道：“将来的日子，谁若敢欺负如月，我就摧毁他们整个家族。”
巨源老爷皱紧眉头，淡淡地说：“什么样的家族都是你能摧得毁的吗？就算你能摧毁人家整个家族，如月就可以幸福吗？狂妄之徒，不知天高地厚！”
巨源明启闭上嘴巴不再说话，但他依然在心里恨恨地说：“我才不管是什么样的家族，只要敢欺负我妹妹，我就让他们好看。”
这一天，巨源明启从商号回到家里就听说了妹妹因为被风一无际拒绝而失神一事。他先是问了父亲事情的经过，得知妹妹已经一言不发地呆坐了一个下午，不禁握紧了拳头转身就要走。
巨源老爷喝住了他，低沉地问：“怎么？想用武力解决问题吗？”
巨源明启停下脚步，咬着牙根说道：“我只是去问问风一无际，凭什么拒绝我妹妹。”
“然后呢？”巨源老爷再问，“难不成，你要强迫风一家少爷娶你的妹妹？”
“他还不配！”嘴上这样说着，巨源明启还是松开了拳头。他知道，以风一无际的性格，也不是谁能强迫得了的。再说了，自己的妹妹完美无瑕，不怕找不到好人家，凭什么就便宜了风一无际？
泄了气的明启来到如月的身边，见如月失神落魄的样子特别心疼，便假装大大咧咧地劝她道：“怎么着？妹妹，那风一无际算什么呀？只不过生在了好人家，有一副好看的皮囊而已。他拒绝了你是他的损失，伤心难过的应该是他，可不是你啊！”
听见三哥的声音，如月生怕他去找无际哥哥的麻烦，连忙站起身。可是听罢三哥说完那一番话，她又气得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妹妹，除了那个风一无际，你还喜欢谁？告诉三哥，三哥让他派人来咱家提亲。”见妹妹不但魂不守舍，还一惊一乍的，明启心里更生气了。
“巨源明启！”如月瓮声瓮气地说，“你要是再说无际哥哥的坏话，我和你没完。”
巨源明启被妹妹这一声吼给惊得哭笑不得。他拍了拍如月的头，无限疼爱地说：“看来，你是下定决心要搞定无际那小子了。行，你就向前冲！小女子，输赢都是英豪。不过，咱可说好了啊，有什么需要三哥帮忙的，尽管说话。”
巨源明启这番话，说得如月心花怒放。刷地跳下椅子，跟明启耳语道：“三哥，帮我找个可靠的姨婆，派她再次帮我去提亲。”
“妹妹，然后呢？”明启试问道。
“什么然后？”如月反问。
“我是说，万一那个不知好歹的无际小子再次拒绝你，你想怎么办？”明启再问。
“我没指望无际哥哥能同意咱们的提亲，我只要悉无伯伯来咱们家回礼。”如月咬着嘴唇，羞红了脸，“然后，我会自己去努力。”
本期编辑：清逸
图片来源：红梅 笑笑 闲云 憨石 飞墨
红尘闲云语录：
每个生灵在落地的那一刻起，每一思、每一念、每一言、每一行、每一舍、每一得都在为自己铺路，路铺到哪里，去处就在哪里。所以，每个人都有他应有的去处。
凡所有相皆属虚妄；凡所有执皆属自伤；凡所有贪皆为自残；凡所有恶皆为自亡。凡所有善皆不举善；凡所有慧皆不张扬；凡所有道皆归脚下；凡所有法皆归自然。
醉在尘世的边缘
醒于午夜的风口
醉醒之间
已是几度春秋
干杯，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