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

十二月的中原初冬正浓,没有生机的庙坪山大眼望去全是枯草,黄土,落叶交织的棕黄,少平走在从县城到乡下的碎石路上,心中惦量着一份从未有过情愫,极度慌乱。。

还记得四年前,二十三岁的他走在这条碎石铺满的路上,昂首阔步,信誓旦旦,仿佛生活的枷锁与他还很遥远,可如今的他走在上面却感觉步步维艰。

这才刚过四年。。

这四年除了碎石在不断变更的车辙里变得更加散乱外,路还是一样宽,二十四岁的他没有想过的而立之年,在二十七岁去想变成了紧赶慢赶,直到此刻他还在纠结用哪一个姿势去迎接这即将到来的而立之年。。

担忧,恐惧,不安这些复杂的感情交织在一起,让他极度慌乱!

他很想问问圣人,为什么快要迎来的东西真正用心感受起来的时候却仍显得那么遥远!


四年。。

四年时间让路边那些不起眼的小树,在冷暖交替的四季里撑起了一片小小的天,而他却在弯弯曲曲中晃荡了四年,他给自己的解释是天性不安,不想把生活过的像条直线。可他始终都不能想明白生活它本身就是条直线,一条以吃喝拉撒睡为主线条的直线。

生活里没有另类,只是生活方式的迥异。。

四年过去了,他还是站在参透生活真相的悬崖上不能自拔,时间早早就成为了他手中的一块隐形橡皮擦,一年一年,一层一层的去帮他撩擦,撩擦生活的真相,撩擦活着的真谛,这么多年,抛开吃喝拉撒睡的贪念,他还是没有擦出生活的全部。。

于是他就在理想生活与现实生活中徘徊着,梦想着有一天能以梦为马,朝不在朝,夕不在夕,撇开三俗,浪荡江湖。也梦想着有一天他不再抗拒,循规蹈矩,接受旧俗里某个岁数段该有的,安稳度日。

可每当有一个梦想小人快要败给另外一个梦想小人时,他就会站出来干涉,根本无法完败!

其实少平并不是怕哪个输,他只是不服,没有谁能早早的对自己的生活方式作出结论,过够了这样生活的人,想过那样生活,过够了那样生活的人又想过这样的生活,人本来就是个矛盾体,没有勇气的少平只是这个矛盾细化的产物,我们不应该责怪于他!


路边树干没有了叶子的点缀在冷风中倒显出了几分强硬。少平耸了耸肩头,用手捏了下冰冷的鼻梁,家乡的温度虽不及黄原低,但冷起来的时候也是鼻子发痛。少平有意无意的踢起一块碎石,碎石在他九成新的黄皮靴上印出一道灰印,现在的他才没心思去擦他的皮鞋呢,他还处在深深的慌乱中无法自拔。

不远处盖楼的机械嗡嗡的响着,掩盖了少平踩在碎石上的脚步声,他走的不紧不慢,抬头看看不远处工地上做工的工人,他们在冷风中虽然穿着臃肿外套,但做工依旧灵活,码砖的码砖,推沙的推沙,和泥的和泥,砌墙的砌墙,一切井然有序,并和谐的发生着!

这一切,谁又敢说它不是生活的一部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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