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牛家商量牛家安婚事的时候,面对牛家安一次次无底线的无理要求,李瑞暄终于不想再忍下去了。
“抱歉啊,妹妹,”李瑞暄语气冰冷地开口说:“金耳环是我姥姥给我的嫁妆,说明了只能传给我的大女儿的。我可不敢擅自作主,把耳环送给我大女儿以外的人。”
“小气鬼!”牛家安忍不住出口伤人,语气尖刻地说:“传给你的大女儿?你的大女儿在哪儿呢?你这个不会下蛋的鸡,说不定一辈子都生不出孩子来!”
“家安!”“胡说八道!”牛氏和牛家平不约而同地开口喝止牛家安的口无遮拦,因为她的话触到了牛家的禁忌,怎么可以诅咒牛家无后呢?
牛家安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错误,一如既往地撒娇撒痴,假意哭泣地说:“你们,你们不疼我了,你们都护着外人!”
牛氏无可奈何地看着女儿,好言好语劝道:“家安啊,你这个孩子不要瞎说啊。”
“我瞎说?”被惯坏了的牛家安眼睛一瞪,又想发作。
“你是希望我们牛家无后吗?”牛家平忽然冷冰冰地开了口,而且单刀直入,直接表示出自己强烈的不满。
他内心对妹妹一直觊觎自己孩子,也就是自己的财产非常不满。在他的心目中,妻子的一切都是属于他的。他对妻子一直维护自己的财产的言行很满意,所以决定支持一下妻子。
牛家安天生对这位兄长有着不可言喻的敬畏心。她看到哥哥为嫂子出头,心中再有不满,也只能咽回去。
可是,牛家安从来就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
当李瑞暄从一堆要洗涤的衣服里发现一条染血的内裤时,她实在是有点忍不住了。
脾气暴躁的李大小姐没有直接发作,只是用两根手指拎出了那条让她心里极致不爽的内裤,丢在一边的空盆里,不予理睬。
心怀鬼胎的牛家安在李瑞暄洗衣服时,故意跑到院子里,绕着弯地察看着。她发现了被李瑞暄丢到一边的内裤,不由地尖叫起来:“你干嘛把我的内裤丢在一边?”
李瑞暄只顾埋头搓洗衣服,压根儿就没有打算搭理牛家安的质问。她在心里暗自嘲讽道:“不知道我为啥把你的脏东西丢出来?装吧!”
李瑞暄的不理不睬,让牛家安一方面觉得很没面子,另一方面又觉得李瑞暄是心虚、胆怯,不敢面对自己的质问。
她越发气焰嚣张起来,大叫着:“你洗衣服还专门把我的衣服丢出来,觉得我好欺负吗?”她狡猾地不提内裤,只说是衣服,显得自己义正词严。
李瑞暄被小姑子这近乎强盗般的逻辑弄得很无语,她根本就不想和她一般见识,浪费口舌。
牛家安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仿佛一拳打到棉花上。她越发不满,继续叫嚣道:“你看不起我,不愿意帮我洗衣服可以直说,为啥要把我的衣服丢出来?”
李瑞暄没有想到,这个小姑子年龄不是太大,也没有什么文化,倒打一耙的本领却是了得,这样欺心的话都可以说得这样顺溜。
她被气笑了。
一直盯着李瑞暄表情的牛家安,立刻发现了对方脸上带着不屑的笑容,她越发疯狂起来。
她冲过去,一把推倒了李瑞暄,顺势踢翻了洗衣盆,大叫着:“我让你这个不会下蛋的鸡笑话我!”
李瑞暄猝不及防,被牛家安推倒在地。她被水浸泡许久的双手擦伤、流血了。被踢翻的洗衣盆流出来的水浸湿了她的衣服,冰冷的感觉从皮肤一直沁入她内心深处。
李瑞暄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脸色冰冷,看也不看近乎疯狂的牛家安,慢慢地把散落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捡起来,重新放到洗衣盆里。
牛家安发泄了一通,没有收到李瑞暄哪怕一个眼神的反馈,觉得十分无趣,嘴里骂骂咧咧地悻悻而去。
晚饭时,因为李瑞暄双手严重擦伤,就做了最简单的焖饭和炒咸菜豆腐。
牛家平看着自从娶妻以来,最简单的饭菜,不由地皱起了眉头。他略带不满地看了看妻子,粗声大气地问:“今儿个晚上就吃这个?”
李瑞暄只是点点头,轻声答了一个字:“嗯。”
牛家平暗自腹诽妻子:“不是现在就开始偷懒了吧?”
他的脸上流露出来一抹淡淡的不悦,语气颇冲地说:“咱娘年纪大了,平时也就想吃口好的而已。我也没缺了你的家用,怎么就这样简单打发了?”
他是绝对不会承认,是他自己想吃往日那样丰盛美味的饭菜。他心里理直气壮地认为,他这是为了孝顺母亲。
李瑞暄没想到丈夫不问青红皂白,随便就给自己扣上了一个不关心婆婆的大帽子。倔强的李大小姐不想为自己分辩,只是默默地盛饭端菜,伺候着婆婆和丈夫。
牛家安看见哥哥对嫂子表现出严重不满,觉得机会来了。
“做这么简单的饭菜对付咱们还不算啥呢,”牛家安做出一副备受委屈的样子,恶人先告状地睁眼说瞎话:“今天你老婆还踢翻了洗衣盆,就是因为不想帮我洗衣服呢。”
李瑞暄震惊了。她瞪大了眼睛,木然地盯着牛家安,心想着,这人怎么可以颠倒黑白,无耻到了这样的地步?
因为太过惊讶,李瑞暄没有第一时间反驳牛家安的诬陷,牛家平误以为她是心虚,不敢回嘴。
“反了!”牛家平借势发作,把手里的筷子往桌子上一拍,大吼起来:“李瑞暄,你想干什么?”
李瑞暄被丈夫的怒吼惊呆了片刻,她觉得非常委屈,也不再隐忍。
“我想干什么?”李瑞暄头一次对丈夫不假言辞,冷冷地说:“我只是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牛家平非常不适应妻子的冷淡,他越发恼火,直接呵斥:“你这样子像是要安稳过日子吗?你在挑事儿!”
李瑞暄的火爆脾气终于被彻底点燃了。
她直接伸出双手,把没有上药包扎的伤处显露出来,冷冷地说:“我的手摔伤了,所以今晚的饭只能简单一点。”言外之意就是,并不是我偷懒了。
牛家平愣了一下,随口问道:“你的手怎么伤成这样了?”
不等李瑞暄回答,牛家安抢先怪叫起来:“你的手这么恶心的样子,做出来的饭能吃吗?”
李瑞暄脸色冰冷的盯着牛家安,双眼好像是要喷出火来。如果熟悉她的李家兄弟们看到,铁定知道李大小姐到了崩溃的边缘,稍不小心,就会彻底引爆她的暴烈脾气。
可惜,牛家小姐真的不了解她的嫂子,一直以为这个嫂子是可以任她随意欺负的小气弱者。她还在得意洋洋地挑衅着李瑞暄的底线。
李瑞暄冷笑一声,直接逼问牛家安:“呵呵,如果不是你在我洗衣服的时候,突然把我推倒了,我的手会受伤吗?”
“你推倒你嫂子?”牛家平面色不愉地问妹妹。他不是心疼妻子,而是担心李瑞暄手受伤了不能干活了。
牛家安瑟缩了一下,又梗着脖子说:“还不是因为她专门把我的衣服丢出来,不想帮我洗衣服,我一时气不过,才—”
牛家安的话没说完,牛家平就把矛头对准了妻子,质问道:“你为啥不帮家安洗衣服?她很快就要出嫁了,在家待不了多久了,你帮一下她又不会怎样。”
李瑞暄再次被气笑了。
她毫不客气地把丈夫的话怼回去:“你怎么不问问你的宝贝妹妹,我为啥不帮她洗她的脏东西?”
“家平媳妇,”一个威严且略含怒气的声音响起来,一直作壁上观的牛氏突然开腔了:“家安是个没出嫁的黄花闺女,有什么脏东西?你一个做嫂子的人,怎么可以这样说小姑?你们李家就是这样教育子女的吗?”
牛氏的指责彻底点燃了李瑞暄隐忍了许久的委屈,也把她的暴烈脾气给引爆了。
李瑞暄不管不顾地大声说:“什么脏东西?这需要我说吗?我们李家怎么教育子女的?我们李家的教育绝对不会让女孩子把自己的血裤子拿出来给别人洗!”
牛家安的脸“刷”的一下红了,她万万没想到,一向任自己欺负的嫂子会公然把这事儿说出来。她毕竟是个没出嫁的女子,脸皮再厚,这样的事情敢做,却真的不敢当。
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女子经期用品被视为污秽之物,不可以在人前出现。通常都是偷偷洗干净,挂在屋子角落里,一般人看不见的地方的。
李瑞暄不顾一切地挑破了这件事,牛家平脸上一阵难堪,气得说不出话来。
牛氏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做了这么出格的事情,也觉得脸上有些热辣辣的挂不住。但是,人老成精,何况还是独自抚养了牛家兄妹成人的牛氏,她不会在儿媳妇面前丢份儿的。
“嗯哼,”牛氏清了清嗓子,色厉内荏地说:“家平家的,你一个小媳妇,对着婆婆大吼大叫这样的事情,很光彩吗?你们李家就是这样教育子女孝敬长辈的吗?”
牛氏一再攻击李家对子女的教育,让李瑞暄失去了最后的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