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无忧 ,因雪白头 。
水本无愁 ,因风起皱。
我本无哀,因乡而佝。
乡愁是我离开了,看不见熟悉的一草一木了,转过身去才敢啜泣的梦魇。
回忆像个说书的人
用充满乡音的口吻
跳过水坑,绕过小村
等相遇的缘分
——小小
01我的家乡六盘水~
踏上绿皮车,回头看到的,是佝偻的群山;满皱的河流;婆娑的炊烟以及萧瑟的木屋和干瘪的故事。
那些留在小村的点滴画面,像电影情节在故意放慢,一帧一页浮现在眼前,一点一滴流淌到心里,一颦一笑湿润了眼睛。
抬起头,等看不到村庄的树木向我挥手时,我终于不再强忍着泪水,掩面而泣,只剩下四面来的风还扒着车窗在喋喋不休地叮咛。
任凭陌生的城如何欢迎我,我终究还是怀念我的小镇,尽管它没有华丽的外表,但它依旧落落大方。
我的家乡在水城,隶属于六盘水。六盘水市,是贵州省地级市。
六盘水市地处贵州西部乌蒙山区,年平均气温15℃,夏季平均气温19.7℃,冬季平均气温3℃,十九度的夏天,三百六十度的激情就是对这里最好的描述。
气候凉爽、舒适、滋润、清新,紫外线辐射适中,被中国气象学会授予“中国凉都”称号,是全国唯一以气候特征命名的城市—小骄傲。
当地有许多特色节日如:跳花节,彝族火把节。我每年都会参与火把节的大众跳舞行列哟!
跳花节:农历二月十五水城区南开乡三口塘每年都要举行当地苗族(小花苗)同胞最喜庆的传统节日——“跳花坡”。届时成千上万苗族同胞聚集在此,身着盛装,载歌载舞,欢庆自己的节日。这是贵州省规模最大的民族节日之一。
彝族火把节:农历六月二十四玉舍乡海坪每年农历六月二十四,都要举行盛大的彝族“火把节”。所有活动均在篝火旁、月色中举行,所以又称为“晒月亮”,我的家族成员们每年都会提前排练舞蹈,准备好民族衣裳,当然,漂泊不定的我没有份儿。
家乡是一个多民族居住的地区,少数民族众多,其中彝族、苗族、布依族、白族、回族、仡佬族六个民族为六盘水市的世居民族。
各民族与大自然和谐相处,创造和传承着优秀的非物质文化,这些优秀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形成了独具特色的民族风情。
民族民间歌谣曲调抒情优美,感情朴实。
如:仡佬族山歌、彝族山歌、苗族山歌、布依族山歌、水族山歌、汉族山歌等等。
还有社交舞蹈,如彝族的搭体舞、铃铛舞,苗族的芦笙集体舞、布依族的竹筒舞以及集体自娱自乐的秧歌舞、交谊舞、威风锣鼓舞以及各类改编的游行队列舞等。
民以食为天,六盘水饮食文化也具有地域性强、品类多样、文化内涵丰富、烹饪技艺灵活的特点。
主要名优小吃有:水城烙锅、水城羊肉粉、蒸蒸糕、郎岱酱、荷叶糯米鸡等等。当然我最爱的还是荷叶糯米鸡。
吃饱喝足了去欣赏欣赏风景吧!水城,入选了中国十大避暑旅游城市之一。
六盘水最高海拔2845.7米,最低海拔586米,属典型的喀斯特地貌。这里拥有乌蒙山国家地质公园、玉舍国家森林公园、滑雪场、野玉海、盘县大洞古人类遗址、红二六军团盘县会议会址、妥乐古银杏、大洞竹海、坡上草原、阿勒河等众多风景名胜区、自然人文景观。
明湖国家湿地公园,澄澈的湖水和西侧的自然山体相连,长达1.13公里的彩虹桥凌驾于澄澈的湖面之上,犹如一条飘舞的彩带
家乡很美吧!可是我却要离开了,那是我第一次背井离乡,在父母欠债,弟、妹无法交学费的万般无奈之下做的决定。也所谓的父债子还,我身为女儿既要体会父母的不易,还要抚慰年幼的弟弟妹妹。
就这样,思绪挥挥洒洒将昨日重现,小村里的琐碎片段在模糊的视线中慢慢走来...
02小村里的回忆
在我的印象中,我从来没有真正的感受过童年的快乐,至少在我记事以来就没有,或许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也早早知道了生活的不易。
我这种前怕狼后怕虎的性格,至今也没有大的改变,我却也感谢这种性格,至少在我之前活着的日子里多了份谨慎和小心翼翼。
父母在我记事以来就外出谋生了,后来做了生意也赔了,姐姐是我读初中才回来的。
记事以后的记忆是从他们外出,留了八九岁的我和弟弟妹妹,连同一个七十多岁的奶奶在小村生活开始的,乡愁从此开始慢慢酝酿。
小村的生活是艰苦和乏味的,面朝黄土背朝天也不是说着玩儿的,那些美文里写的乡村唯美小故事和童趣,我终究没有体会到,唯一能深知的是一群人在想方设法如温水煮青蛙般的吊着活。
03背上生活的行囊,高歌一首思乡曲
初到异乡的那天夜里,我毫无睡意,便爬上了异乡的天台,看着远方灯火,一直蔓延到没有光的天边,那里有家乡,有我的山水草木,伴着城市的烟火,我唱起了我的家乡专属情歌,不在乎是否合时宜:
春踩水城春绿
夏来花海漫步
秋看杏黄果熟
冬在雪上飞舞
云卷了又云疏
山野花开花落
牵手白云漫步
我在乌蒙起舞
六盘水
浪漫远古
———— 《行走凉都》
十八岁,我在这个异乡的城市成年了,内心慢慢积淀着对家乡的所有概念,也依然孤独却理智的活着。
曾几何时,我也站在小村的高处,眺望远方,憧憬着未来,此刻我的身影是否也在那山的高处看着我,可是此时我竟分不清,那来自东南西北的声音是不是我早些时对山谷的控诉。
我试图在异乡找寻和家乡相似的生活,但其实除了我自己,一切都与家乡格格不入,连写着家乡特色的饭馆子,也为了能挤进异乡,去改了调料以求谋生而得一席之地,复杂的滋味迎合了这个城市却欺骗不了我这个小小人的味蕾。
这个城市膨胀着虚浮的快乐,我忙忙碌碌的朝五晚九也只为了袋中能多装碎银几两,又何谈理想,那是我的美梦。
初来异乡时的窘迫,和着这异乡的圈内生活都无不困扰着我,这些排外的人和规矩的圈圆,把我稚嫩的肩膀活活压出了血痕,我才知道除了小村体力活会透支我,还有另一种无形的灵魂拷问在压榨着我。
每当过马路时,从对面走过来的一群人和我们这边的人擦肩而过时,我还是会感慨。走走停停,红绿灯交叉,这也许就是人生,每个人有自己的方向,有自己的生活。
04独在异乡为异客,中秋佳节倍思亲
昨晚爸爸打电话问我,店里是否放假回家过节,我说假期也只有两三天,隔着两千多公里的距离,来回的时间,节日可能都要在绿皮车上过了。
父亲听我的意思,估摸着我是不回家了,哽咽了会儿就把电话递给了母亲,互相简单寒暄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印象中,母亲是个唠叨的女人,父亲不善言辞,我已习惯了,而我在异乡不习惯的,我终究也会慢慢习惯。
中秋夜,同宿舍的三个小姐妹约我去聚餐,我犹豫不决,因为刚来时和她们一起去外面吃过一次饭,她们出去吃饭一般凌晨两三点才归,也不是我想的单纯的就吃饭。
小梅说了就楼下农家小馆聚餐,我一听饭馆名也就答应了。性格孤僻的我不会主动和别人说话,和熟络的人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尬聊,也显得生硬。
合群有时候是现实所迫,这和为五斗米折腰大同小异。
农家小馆是黔家人开的,我也是贵州人,走进饭馆子,一句家乡话,一声老乡,都顿生乡意浓浓,每次去了,老板总热情的给我端来后厨的糍粑辣让我自己添加。
老板是云南人,他媳妇是贵州人,我早之前就听说过:云贵川是一家这句话。就这样一来二去,我也渐渐地在他乡找到了一个最接近家的地方。
这个城市很吵,却赶不走寂寥,当所有人流恋着异乡城市的灯红酒绿,高楼大厦以及霓虹下的忘我时,我最想的,是生我养我的家乡、我的山、我的水、和那蜿蜒的乡间小路和宛转悠扬的山歌。
我曾经在某本书上看到这样一个故事,记不太清了,大抵是说:善于发现快乐!满足和幸福是不过于在乎自己没有的,多看看自己拥有的,这就是知足常乐。
我是个奇怪的家伙,不喜闹也不爱静,独处的时间容易被理智浸泡,想一些人生大道理,合群时也会默默加入迎合的队伍。
05家与家乡
这些年,父母为了钱四处漂泊,颠沛流离。我们几姐妹因为没钱被迫放弃了继续教育,一年到头一家人也聚不了几次,过年也会因为各种原因不欢而散或者个别人回不了老家,和和气气全部聚一起的时间是从来没有过的。
而回家,也不过是回到了家乡,看到了熟悉的人和物,可家,我印象里早已慢慢在淡了,家乡是牵扯着游子最后的归宿,无论多晚,你回来了,它也依然在等你。
我忽然之间也明白了聚少离多是人生常态,慢慢也开始习惯了不习惯的习惯。
而今,我依然在不像家的房子里用岁月敲下怀念过去的字符,某一天我再怀念时,是否也会想起今夜无眠的自己。
这时,微信弹出来一条妈妈发的小视频,视频里是三四个小侄儿、侄女在唱歌:
五星红旗迎风飘扬
胜利歌声多么响亮
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
从今走向繁荣富强 ......
听着歌,莫名的落泪。
犹记得,这首歌是奶奶的胜利之歌、鼓舞之歌。那时候,当夜里弟弟妹妹想爸妈睡不着时,奶奶总是唱给弟弟妹妹听,之后的日子,我也学会了,之后的一段时间里,这首歌开始在小孩同龄圈里发疯似的传了个遍。
小村的家长里短、邻里邻外的故事,是我对生活最大的感悟和理解,泪湿了枕头,昏昏欲睡。
当第一只鸡打鸣时,太阳才从山脚开始打哈欠探出头来,远处的农家升起了炊烟,我趁着露珠未被抖落,清晨赶上一群羊,揣上两个土豆儿就上山了。
站在山上眺望,对着群山吼上一两声,它也调皮捣蛋的学我,被野火烧得黑漆漆的山还是那么可爱,仿佛目光所到之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对着万物唱:
家乡美
最美是那柔柔的家乡水
最美是那家乡的人
一方水土一方情
生在心里的根
水边的风儿轻轻吹
天空燕子悠悠的飞
远方的游子请你快快回
——《家乡美》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穷山恶水虽也是家乡的代名词,但真正感受到它奇特的人无不为它称奇。
繁华的城市,喧嚣的人群,乡音在声声叫唤,那是群山在呼叫游子的乳名。
没有离开故乡时,故乡就像是一幅画,我们在画中嬉戏玩耍,却只能看到天尽头那遥远的晚霞,离开故乡时,故乡是一幅挂起来的画,无论我们怎么走近,始终隔着一层薄纱。
远方的游子无论在哪,都有一个心心念念的根,那便是家乡。
家乡对我来说有苦涩也有温暖,有贫穷也有富饶,它生我养我,教会了我许多,我为自己是大山的孩子而自豪,为自己生在华夏大地而骄傲。
大爱凉都,我的家乡水城欢迎你!
作者简介:暖忆,贵州,水城小村孩子,对一草一木深情,学着文人,用笔寻一片自己的天地,播种浇花,希望一路上能不紧不慢记录下生活的点滴过往痕迹。
【九洲芳文·乡情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