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爱无语（120）

第一百二十章：邮件传讯

来上海这些年里，九仙知道，上海的面积比欧洲一个中等国家的还要大。那一周，九仙带着莺歌闲逛的时候，莺歌就一个劲地喊“太远了，太远了！”九仙曾说过一个笑话给莺歌听，她说那个笑话也是从林晚间那儿盗版来的：一个上班族说，清晨，他在法国坐一个小时车到了德国，再坐一个小时，到了波兰。在上海，他坐一个小时车，开始在静安，一小时后还依然在静安。

九仙带着莺歌上了地铁后，立马，莺歌就眉头紧锁了起来：那密集的程度呀，就跟树下的蚂蚁似的。

九仙对莺歌说，乘高峰时期的地铁，根本就不用担心会跌倒，因为，没有空隙能让自己摔倒！莺歌笑答：九仙呀，可不可以这样形容，如果将人流分为两种，一种是在妇科医院做的，无痛；另外一种恐怕就是在上海坐的，很痛。那一刻，九仙和莺歌两个老同学笑得前仰后翻，那也是九仙见到莺歌之后，莺歌第一次开怀大笑。

九仙还带着莺歌去看了上海的古建筑，也去看了浦东的拆迁。刚刚开始启动的拆迁工程，规模还不是很大，但莺歌说，早已让她眼花缭乱了，就跟上海的小吃似的，到处都是。九仙对于当时的拆迁，她是这么跟莺歌说的：默然、生死、寂静和欢喜！

于上海，看着触目惊心的物价，走在宽敞的马路上，莺歌曾感慨：要是衣服鞋袜跟这马路似的，平坦一些，我一定会给孩子们多带一些回去的。

当下，九仙就劝莺歌：看好了，就给孩子们买些吧！这是全国的经济中心，是无数人向往的地方，难得来一趟，不要留有遗憾。九仙说她负责买单，让莺歌尽管挑选。可到最后，莺歌并没有买下任何东西。带回家去的，也全都是九仙让林晚间去挑选的。

九仙记得，莺歌临回家的那个晚上，她们两个，一个房间，一张床上，整整聊了一夜。九仙没有睡意，莺歌也没有睡意。说些什么？颠三倒四的内容，天南海北的话题，始终离不开华洲师范学校，离不开那些老师和同学们。祁联拳和苗思雨，孙大友和她的孩子们，莺歌说的最多。其中，有爱有恨，爱恨交错。九仙知道，莺歌的内心，有太多的无奈，或许，于九仙这里，方才找到一个出口。

第二天一大早，林晚间开车，九仙陪同，夫妻俩一起将莺歌送上了回家的公共汽车。看着莺歌拎着大包小包上车的那一瞬间，随着车儿的一声长鸣，眺望着车儿远去的背影，九仙的眼泪于脸颊两旁悄悄地滴落了下来。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此次与莺歌的相逢，竟然成了今生的永别！

莺歌回去了。回去之后不久，她便给九仙发了份电子邮件。她说她离婚了，三个孩子全归她抚养。孙大友搬离了中心小学的宿舍区 ，去了那里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

读完邮件，九仙内心一阵欣喜。莺歌终于解脱了，但愿她从此以后能过上快乐的日子。

九仙与莺歌，就这么于邮件里互通着信息。莺歌告诉九仙说，她的三个孩子很是听话、乖巧。大女儿和二女儿在学校里的表现样样突出，在家里也能帮着照看弟弟和做家务活儿。只是小儿子，有点让她费神劳心的，遗传孙大友懒惰之性格，常常需要两个姐姐让着他。其实，两个姐姐一直让着他的，可他还是不满意，鸡蛋里挑骨头，很让她这个单亲母亲担心。如果不成才也不成人，生了这个儿子又有何意义？

九仙于回话里劝慰莺歌说，孩子还小，可塑性很大的。她让莺歌不要灰心，慢慢引导，耐心教育。她做了多年的小学老师，应该有这份耐心的。九仙还叮嘱莺歌：言传身教很重要，万不可变成一个絮絮叨叨的母亲。

就这样，九仙和莺歌的电子邮件来往，大约有三年之久。后来，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她们的邮件突然终止了。那边，九仙忙着自己的学前培训机构，忙着女儿林仙仙的上学、放学，也忙着家里的一些乱七八糟杂务。林晚间的事业一直红火着，不用九仙操心的。“云梦之间”养老院，林晚间偶尔也会去指导指导的。李小光也一直通过邮件和电话的形式，跟九仙夫妻俩保持着联系。【待续】

前瞻马耳九仙山。碧连天。晚云间。城上高台，真个是超然。莫使匆匆云雨散，今夜里，月婵娟。小溪鸥鹭静联拳。去翩翩。点轻烟。人事凄凉，回首便他年。莫忘使君歌笑处，垂柳下，矮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