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

二楼，阶梯教室。

稀稀拉拉坐着等待考试的人，我就是这其中的某一个。

我坐在教室最左边第二排，窗户关很紧，外面的松树在摇摆，可见风儿很喧嚣。

我一次次回头，在众目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寻找学号为5的你。

下午2时18分，你仍没有来。距离考试开始还有12分钟。

我在桌上用铅笔写下晦涩的公式，打发枯燥的时间，顺便等你。

有一丝风拂过我，我向后看去，没有你，你的座位空的。我恍惚，似乎灵魂抽离身体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默默注视，注视一个男孩不断回头，寻找一个尚未进场女孩。

一个场景，一个瞬间，似曾相识。

像从前经历过的，或是最近，更有可能是一天前。像梦。

在某一瞬间，一个我不曾留意的瞬间（或许那时我正低头写公式？），你出现，等我又一次回头时，你已坐在教室最右边第五排。

我们相距很远，以一个考场的渺小来衡量；我们近在咫尺，以整个宇宙的浩瀚来核算。

我在等你，不和你说一句话，只为看你，哪怕一眼。

你拿着包走到讲台，将包放在讲桌。

你从座位起身，走到外面，又进来。

你从讲台搬走一把椅子。

我一直注视你呀，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只是只有我一个人明白罢了。

考试开始，我趴在桌子上写试卷，总觉得你在看我，你用修长的手指撑着腮，用黑色签字笔浅浅敲打桌面，然后注视我，脸上带着笑。

猛然，我回头。你只是在低头写试卷，一切都是我的幻觉，一厢情愿。

我早早交卷，站在教室后面看你低头写字的背影，有风拂过你的秀发，飘了起来。

教室外面的阳光微暖，我走在风中，想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