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三十年

        再过五天,2022年7月13日,就是我来到这座似乎熟悉又完全陌生的城市——呼和浩特30周年的日子。说它有点熟悉是因为小时候曾经来过一次,又是母亲的出生地,说它陌生是因为对它一无所知。

        1992年7月13日,父母带着我们三姐弟从几千里外的通辽市的一个小镇,辗转来到了呼和浩特。那时父母的艰难重担现在想来着实不小:没有房子住,人生地不熟,连说话都听不懂,一家五口全靠母亲一人工资度日。父亲无奈只好出去打工做小买卖,卖过水果,养过猪。再后来连母亲也下了岗,就随同父亲一起做小买卖。

        风里来雨里去,十来年过去,生活在父母坚韧不拔的努力支撑下渐渐好了起来,终于住上了属于自己的楼房,不用再搬来搬去的租房住了。我们三姐弟也都大了,能替父母分担一些了。

        再后来我成了家,再后来,我又有了自己的孩子,经济的压力不是太大了。但似乎是为了填补过去羡慕有钱人的生活的想法,自己的思想里享乐、攀比、虚荣、功利的心念特别重。人家都领着孩子去旅游,我也得去,去不了远处就去近处,出不了国也得想办法去趟香港。人家孩子学英语,我也得给孩子报个英语班,听说孩子学钢琴能锻炼数学思维,我也赶紧给孩子找钢琴老师训练,上万块的钢琴、架子鼓统统搬回家,以为有钱了孩子就万事大吉有指望了。至于给孩子和自己花钱买衣服、买东西、装修房子更是极尽自己虚荣之能事。

        但其结果却是孩子一天天精神萎靡,一天天情绪躁动,一天天玩乐,一天天任性,身体一天天瘦弱,学习更是一天天费劲。我们全家包括父母也因为孩子的教育问题,都搞得老少心神不宁、鸡飞狗跳、怨来怨去。

        孩子上到三年级时,大概是2014年,孩子的同学妈妈(一直很感谢这位母亲)给我介绍了两位有关家长教育以及灵性方面的老师和课程,我于是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的,开始领着孩子天南海北地追着老师上课。

        通过上课,使自己明白了孩子的问题是我自己的问题,要想改变孩子就得改变自己,就得去关爱自己的爱人、自己的父母,不能太关注孩子。这两位老师都不同程度地给自己打开了一扇窗,生活似乎透出了一线光明一丝希望。但一回到现实当中,孩子面临的压力还是没有解决。他不想写那些作业,他不想面对数学问题,他怕考试,他想好,但怎么也不得要领。

        怎么办?我意识到孩子的教育是未来我的生活好与坏的决定因素,遥远的福建有一所学校的教育似乎是我相对比较满意的,把孩子送到那里?又一想,不现实。路途太遥远,孩子太小,家庭的实际情况根本不允许这样做。也只好作罢。

        无奈,再回到眼前的现实吧。就在自己云里雾里左冲右突的时候,一个天使把闫贵忠老师和我们这个家庭联系了起来(我也终生感谢这位相知甚少的朋友)。

        终生不能忘的另一个日子2015年3月16日,再详细一点说是3月14日,和闫老师初次见面于一所幼儿园。闫老师从包头达茂旗来呼市讲课,我去试听了一下。因那位朋友的介绍,我已经对闫老师有了一些初步的了解,再加上听到闫老师在那节课上讲的内容,初步理解似乎就是自己想追寻的老师。原以为这样高明的老师只有在那些发达的省份、大城市才会有,没想到在我的身边就有这么高明的人。顿时有一种眩晕之感,似乎冥冥中上天在帮助我的感觉。但那时的自己只想着我得抓紧这位老师,跟他学习做他的弟子,通过我的学习来改变孩子,都不敢奢望老师会有带孩子的想法。于是下了课追住闫老师鼓起勇气问:"闫老师,我能不能跟着您学习,做您的徒弟?"闫老师不置可否地好像说了句:慢慢来,以后再说吧!

        回去后听我那位朋友说,这位闫老师好像要在呼市长期带几个孩子,具体也不大清楚。我一时欣喜若狂、浮想联翩,有点激动不已,是不是我的孩子有救了?

        经过再次和闫老师确认后(怎么确认的也忘了),反正记得那是个星期日,因为怕老师把学生很快招满没有我的份儿了,就和家人紧急看似商量实则是通知式的就决定了——把孩子从学校里解放出来,跟着这位闫老师试一试。哪怕不行,明年复读重上个四年级也要试一试,赌一把!(这里有自己霸道强硬一面的因素和爱人、父母的理解因素,十分感谢亲人没有大力阻拦)

        回去和儿子一说有这样一位老师,有这样的学校,你觉得怎么样?儿子顿时瞪大眼睛说:"啊,那不就是《窗边的小豆豆》里的巴学园吗?我要去!"就这样我和儿子于第二天3月16号星期一正式来到了闫老师的住处——内大家属区。这个日子——2015年3月16日,就永远地留在了我的记忆里。

        从此开始,我们娘俩就跟着闫老师一路从内大到国土到哈拉更到讨思浩。从闫老师一个人,走到了一群人,一个集体。我则从躁动混乱、虚荣功利,纯粹活物质的活法里一步一步一毫一毫地爬出来,慢慢静了下来,收回了心神,每天能念叨点和孔孟老庄这些和文化相关的文字,状态趋于稳定,对未来的信念越加坚定。

        儿子则从十岁走到了十七岁,从一米三走到了一米八,从懦弱胆小、任性躁动、拒绝劳动、远离书本到慢慢地情绪稳定了下来,有了独立意识、走正路意识、担当意识。开始独来独往,主动找活干,开始慢慢拿起书,主动地读历史故事,读文学作品,研究最害怕的物理数学,弹弹钢琴玩玩乐器,网络上写写小说,研究过种水稻,深入地研究中医。能感觉到他的精神世界有了变化,少了怕,少了躁,少了闹情绪,少了疯玩瞎闹。有了思考,有了力量,有了靠自己意识,有了为自己负责担当意识,有了实力意识,有了为别人为社会做点儿事的意识。

        这七八年走的是换活法改命运的路,走的是两代人共同成长的路,走的是放下学校拿起学问,放下学历拿起实力,放下成绩拿起成长的路。虽然一开始懵懵懂懂什么也搞不清,但走过来才发现,确实是在这么走着,虽跌跌撞撞但也看到了一条弯弯曲曲的直路,上行之路。

        时间来到了今天2022年7月8日。早上和魏老师收拾厨房,她说她现在偶尔想起小时候自己的窝囊而掉眼泪,我当时还想我似乎现在没有什么让自己掉泪的了。但当我坐下来在手机上偶然翻到了有人发出1992年的一些港台歌曲中的一首《星星点灯》时,顿时把我的回忆之灯也点亮了。那首《星星点灯》的旋律在脑海里响起,三十年来的一幕幕在眼前浮现,眼泪不由夺眶而出。

        看看吧,三十年来,能回忆起来印象最深的其实还是跟随闫老师的这7年多时间。因为这几年的活法太特别了,不单单对我对孩子,对我们小家乃至父母弟妹都有着重要的影响。可以说是扭转了乾坤,转换了天地。

        三十年来,父母倾尽全力支撑家庭,太不容易了,他们由四十来岁的青壮年走入了老年,将一生奉献给了家,奉献给了儿女。我没有理由抱怨他们不懂教育,不懂生活,无论他们做对了什么做错了什么,结果是什么样,他们身上的吃苦耐劳、朴素节俭、为家庭牺牲奉献的良好品质都值得我继承并发扬。唯有精精神神过好自己后半生,带好儿子,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对他们最好的报答。

        三十年前,自己生活的物理时空环境发生了重大变化,七年前,自己的精神环境、自己的活法开始发生划时代的革新,活着的方向由物质为中心转向了以精神为主要方向。1992年7月,那时自己也不满十八周岁,和今天儿子的年龄一样大。但那时的自己和儿子的现在相比真的是天壤之别。无论从情绪情感的和谐稳定上,从思维方向的正义强大上还是从精神追求的坚定高远上,亦或是学业方面的一门深入上,儿子都比当时的我和他爸爸强了不知道多少倍,这就是改变了命运。

        三十年,我的后半生应该还有一个三十年,那时的我不知道是什么样。但我坚信,只要我沿着现在的道路方向一直走下去,天天成长着,永远带着一颗光明的心,未来的每一天就都是充满活力生机勃勃的。到了八九十岁也不会空虚无聊,不会对儿孙放心不下、牵肠挂肚,都有自己的事惦记着,不给儿女添堵,不给社会添乱。

        老百姓有句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但我的感觉却是,不学习、不成长、不努力改变修为提升自己的精神世界,无论三十年还是再三十年,情感、思想、精神的世界将永远停留在河东。没有什么能让自己本质发生改变,唯有教育,自我教育。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种教育育一种人。(闫贵忠)

        人生后三十年,我来啦!带着信念,带着光明,带着希望!

     

                        ——张丽笳(2022.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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