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房

年前，我因为找不到车回老家而焦急着，幸亏朋友给我推了黑车，才得以赶上团聚。

那是一辆破旧的大巴，载着同县的人，从上海出发，我看了看，基本上都是和父亲差不多年纪的，普通话都不怎么标准。

司机说，等过几年，他们也不干了。他们三人操弄着这个已经好多年了，可是现在，钱越赚越少，看大家板材生意做得那么好，也想跟着看看。

前边的阿姨跑了过来，说自己晕车，想要做我这个位置，我便让给了她，她一直在说谢谢，右手里揣着个红色塑料袋，左手提着袋吃食。

我一看，是一个统一老坛和一瓶水。

车子行驶在山路中，回去的路多是隧道，明暗变化着，宛如穿越时空隧道。

中途在休息区吃了泡面后，直到晚上九点才到现在里，下了车，有些发愣，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去哪里。

花了五元叫了辆黄包车，夜里的风格外的冷，车门好像关不严实，风从裂缝中灌进来。

开车的是个大叔，语气十分抱歉，我问他以前不是三元的吗，他说新年涨价了。

我又问他，这么晚了，还拉车吗。

他说拉啊，得拉到很晚，过年好挣钱，这车原本是他弟的。

说起弟弟，大叔语气有些低落。他说前不久，弟弟开车翻进田里，落了病，没办法，只能他晚上出来，白天干些力气活，还要照顾弟弟，没空。

大叔笑着说，没事，只要人活着就好。

我听出了笑容中的真诚，大叔说，家里穷，一直没给弟弟找个老婆，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