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雨夜

半块雪糕融化流到手心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盯了那盏路灯,已经很久很久。

一个人提着水果店老板说的大补水果,机械的走在路上,那是我。

看见路边的亭子,我走了进去。坐在亭子里发呆,这不是这座城市的中心,来往的车辆却很多很多。我不会用车流不息或者其他更夸张的词形容,它就是很多很多,很多一样或不一样的车辆。

统一色号的电动车,红的黑的白的小车,很多很多......

鲜见步行的人,即使有,也只是偶尔一两个年长的老人。我见过很多骑着电动车的追风少年,他[她]们飘逸着一闪而过。没有吹口哨,没有染头发,很青春,很“城市人”的样子。

我这样想的时候,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站在旁边笑自己非主流的模样。这不是被社会out了,而是根本从未融入过。

我抬起头,车辆从我前面的石碑过来,消失在亭子后面。每一辆都从前往后,但我知道亭子后面的终点肯定不同。

而我,我也看不见,看不见自己应该走到哪里,仿佛,哪一条都不是终点。从过去到现在都是在走走停停,这让我想起来和某人也是如此。

过了很久,到了下班下课高峰期,看着越来越急的车流,耳边传来的谈话笑语,我想我也该起身走了。

我低着头,随着人流融入这乌压压的低头族中间,丝毫没有人多看我一眼,倒是我局促的目光在打量那些五颜六色.大的小的鞋子。

人群聚一起走过了红绿灯,过后便各自往不同的方向去了。

拐进一条长长的弯弯曲曲的马路,沿着河流,慢慢地走,尽头是一个烧烤小摊,我没感觉到饿,却鬼使神差的走到摊前,认认真真要了一碗螺蛳粉。

我从来没有吃过螺蛳粉。

说起这个奇怪的想法,是因为以前有一个舍友常吃螺蛳粉,那是个孤僻的女孩,吃螺蛳粉的原因是那样吃饭的时候都没人愿意打扰。

我也孤僻,但我们选择的方式不一样。

摊上有两个年轻人,一个男的,另一个也是男的,他们喝着酒,吃着烤串。

听我点了螺蛳粉的时候,他们叫老板打包了原本三五分钟就能解决的半块茄子和几个小串。我突然就理解了那个舍友。那个,我几年来从始至终都没怎么记得起来的女孩。

老板娘是个红唇女人,这样形容可能不太礼貌,但第一印象就不得不让人注意到,她涂着的厚厚口红也开裂的嘴巴。

很奇怪,这条路上的人很少,是下雨的缘故吧,也许就是因为毛毛雨。

偶尔走过去一两个背着书包的学生,路过摊前飞一样的跑过。

厕所的臭味从老板娘端出螺蛳粉开始,到我回到家依旧没有散去。

老板娘端出螺蛳粉,端正的摆在我的面前,还送了一碟腌萝卜,这便看出她也不是本地人。

某一刻我觉得自己坏了她的生意,直到她也端出来一碗更浓郁的螺蛳粉。

她有一句没一句的找我搭话,我努力的全程在憋着气享受这道柳州美食。

是因为我大众脸的缘故吧,她说她的女儿要是在,恐怕也长成我这个模样了,这是我第三次被别人认做女儿。

第一个是某医院妇科主任的阿姨,第二个是一个司机师傅,第三个便是这个烧烤摊的女人。

不同的是,他们的女儿都没能好好活着,因为各种原因离开了这个世界。我某一刻也怀疑是不是我这个长相的人都不该活得长久。

我礼貌似的假笑着敷衍,把粉条吃完,付了钱就走了,毕竟我是个不太擅长交谈的人。

走到家门外,就已听到了屋里喧哗的声音,我顿了十几秒,才缓缓推开门,是几个女人在帮小孩洗澡。

我扯着嘴角,移步去放水果,听见她们的小声议论,我想我应该多在螺蛳粉老板娘那,也好。

匆匆结束的客套后,我进了屋,洗了澡,坐在窗户边吹着风,寥寥随笔记下这平凡而普通的冷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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