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惯风的温柔,听惯风的怒号(七)

生命的华彩:在芝加哥大学

四十年代中期,芝加哥大学文学系正处于鼎盛时期,一时聚集了多位国际水平的学者。同时,在此就读的中国学生周珏良、查良铮(穆旦) 巫宁坤等人,后来都成为中国英美文学界的楚翘。他们在此学习芝加哥学派的文学批评理论,师从克莱恩(RonaldS.Crane)教授和系主任兼文学院长维尔特。著名作家·赵的学弟巫宁坤还记得,赵萝蕤谙熟中外文学名著和文学理论,分析研究常有独到的见解,谈起来头头是道,娓娓动听。且不论日常交往,还是谈诗论文,她总是温文尔雅,和蔼可亲。那时她经常穿一身朴实无华的西服,显得落落大方,风度宜人。

1946年夏,诗人艾略特从英国返美,他听说《荒原》的中文译者正在美国进修,7月9日晚上,艾略特邀请赵萝蕤夫妇在哈佛俱乐部共进晚餐,诗人即席朗诵了《四个四重奏》的片段(这可是原汁原味的语调和节奏啊),又在赵萝蕤带去的书上签名,在扉页上他写下:“为赵萝蕤题名,感谢她翻译了荒原”。

1947年,陈梦家和赵萝蕤在芝加哥大学

陈梦家赴美前就有一个雄心计划:要整理一份完整的散落在美国的中国青铜器图录。从抵美的第二年开始,他走遍了美国十几个城市,遍访藏有青铜器的人家、古董商和博物馆,对每一件器物仔细观摩·拍照·度量,制作铭文拓片,记下详细资料,并据此写下《美国收藏中国铜器图录》,送给哈佛大学保存。此外,他还说服古董巨商卢芹斋向清华大学捐赠了一件洛阳出土的青铜器嗣子壶,后来由他亲自带回国。1947年,陈梦家又前往欧洲继续寻访考察流散各国的青铜器,他去了英法丹荷瑞典等国,还拜会了瑞典王储,获得了极为珍贵且丰富的中国古文物第一手资料,并和芝加哥大学的凯莱合编了《白金汉所藏中国铜器图录》。如今,这些浸透陈梦家心血的文献都保存在考古研究所资料室。

此后的 1946 年,他与芝加哥艺术馆的凯莱合著《白金汉所藏中国铜器图录》,可算是陈梦家对于青铜器著录体例的再一次尝试;而 1947 年撰成的《美国所藏中国铜器集录》,著录体例已经完善,堪称古器物著录的典范之作。

1948年秋天,赵萝蕤在芝加哥大学留学的第四年,她以一份研究亨利·詹姆斯小说《鸽只翼》的论文通过博士答辩。那时平津战役情势危急,北京兵临城下,人心惶惶,赵萝蕤在远方也十分忧虑,生怕因战争变故无法回京与亲人团聚。这一年的最后一天,赵萝蕤义无反顾地乘船归国,先抵达上海,此时北京已被大军重重围困,达官贵人千方百计想要逃离这座危城,而赵萝蕤却乘一架运送物资的飞机直达北京,真如飞蛾扑火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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