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记》～3

三

    第二天，张雷早早来到大厅等候，上班时间快到时，遇到白娜。“你在等我一会，我去打个卡，就带你去。”，张雷听完，耐下性子继续等。白娜下来找他时，已经是半小时过去，不过这次她身旁还跟着另一个中年妇女。“张雷，这是人事部副主管，包珍，今天她将和我一起为你安排工作岗位。”白娜说完，偷偷向张雷挤眉弄眼，张雷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只是条件反射的说了句：“你好，我叫张雷。”包珍没有回话，斜着眼看了一眼张雷，“包姐，我打算把张雷安排到印刷部，做印刷机三手，你觉得怎么样？”，“嗯，去了厂房在定。”白娜听完，表情稍微有些变化，轻轻叹了口气。张雷上下打量着包珍，微胖，双眼还有些斜，也不漂亮。却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身为主管的白娜却在那讨好着她。

    张雷跟着两人来到印刷部，这才发现部门就在一楼，而二楼是办公区。厂房内部空间很大，传来一股刺鼻的油漆味，不过比起热的睡不好的宿舍，凉快了很多，厂房分成三个区域，每个区域都放着没见过的机器，在那“咔咔咔”的运作着，工人们跑来跑去很忙碌。这边传来“开车，十张”，那边传来“叉车，叉车，把这板拉出去”，热闹极了。白娜边走，边向张雷介绍，“这里有两台日本小森四色机，一台五色机，还有一台六色机，你以后就在这里干活”，张雷哪里见过这种世面，还在好奇盯着运转的机器，一时忘记了回话。白娜只好推了一下张雷，张雷缓缓转过头，看着她，一脸疑问的表情，“你在干嘛？有没有好好听我说话！你在这里好好干，努力学习技术吧，以后学有所成当上机长，一个月能拿五六千”，张雷一听这话，眼睛一亮，连忙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干，不偷懒。”。白娜给他介绍完，就带他到厂房中的一个房间中，包珍早已坐那和一位穿着蓝色的中年人有说有笑，中年人时不时给包珍添上茶水，反而对主管白娜的到来，没有多大的动作。

  白娜也不在意，走到桌子跟前对那个中年人说：“张部长，这是新来的员工，我想把他安排到六色机做三手，你看怎么样？”张部长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包珍，包珍说：“切纸那缺个拉纸的学徒，先让他去那干，如果表现好，在去六色机做三手。”，“白主管，那就先这么安排吧。”白娜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一脸平静，但内心充满了愤怒，看着张雷，再次叹气，她的烦恼并不是张雷没做成三手，而是包珍屡次对她的压制。张雷把他们的谈话听的一清二楚，敢怒不敢言，和白娜一起走出房间后，再也压不住，激动的说：“白主管，这是什么意思，我可是交了钱的，说好的来学技术，现在把我安排到切纸那做拉货，我不干。”，白娜一脸冷漠，并不在意他的言语，“事已至此，我也无能为力，在大厅就给你暗示了，和包珍打招呼时，尊敬一些，你跟个木头人是的，就只会不咸不淡的说句你好，真是个废物！”，“你说她是副主管，我怎么知道你听她的？”，这句话触碰了白娜的逆鳞，她满脸怒气，“张雷，你要干就干，不干，马上收拾东西就给我滚蛋！谁说在切纸机拉货就学不到技术了？学不了印刷技术，你要是能学会开切纸机也是一门本事。”，张雷低着头，不言语，此刻只觉得内心充满了苦涩。

    张雷最终还是被安排去拉货，他发现贾关辛也在那，心里多多少少有了点安慰，能和这个唯一认识的室友一起工作，还不错。一起工作的日子里，经常和贾关辛聊天，贾关辛告诉了他很多厂子内的事，原来白娜是应聘上主管的职位，而包珍是公司经理的亲戚，人事部这么重要的位置，当然需要一个自己人去盯着，张雷恍然大悟，难怪白娜、张部长都对包珍唯命是从，自己没做成三手，也多少与给包珍留下了不好的初印象有关。贾关辛还告诉张雷，白洁是白娜的堂兄，白娜应聘上印刷厂的人事部主管后，自己就开了个黑中介，赚黑钱，凭着妹妹的职位便利，坑了很多人，张雷并不是第一个被骗到这个公司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张雷这个纯朴的农村人第一次接触到社会黑暗的一面，也在此时，心中萌发了对白洁等人怨恨的种子。

  转眼三个月过去了，张雷拿了两个月的工资，不仅把陈大爷的钱还了，还存了一千块钱，看着钱，过着稳定上班生活的张雷，似乎已经忘却了，过往不堪的经历。工作中，十分的卖力，在贾关辛的特殊照顾下，也学会了操作切纸机。张雷能吃苦、不埋怨，干活认真仔细，这一切都被印刷部的副部长张尚，公司副经理法戈看在眼里，一天法戈与张尚聊天，“阿尚，我看阿雷这个年轻人很不错，六色机现在缺一个人，你安排他去做三手啦”，“法哥，这个我知道，可包姐那怎么办？”，“哎呀，不用担心她啦，你安排就可以啦，我会去和经理讲。”就这样，张雷凭着自身的优点，还是进了六色机机组，成为了一名三手，期间白娜来了一趟，心情似乎不错，除了夸奖张雷，还叮嘱他好好干，此时张雷也不是那个刚出社会的雏，表面满是感谢白娜的言语，心里却早就把她骂翻了天。张雷心情还是很激动，那天晚上特意买了一些零食和啤酒，同贾关辛喝了一会。贾关辛醉乎乎的说：“阿雷，恭喜你啊，能学开印刷机这个机会难得，你一定要把握好，什么时候学业有成，当上了机长，就算是熬出头了”，张雷知道他也想学这门技术，奈何天赋太差，被刷下来，最后只好把自己的小舅子介绍进来，做了三手，“贾哥，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干。”做了三手后，张雷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想学，首先地位就提升了很多，去哪个部门做点事，一听他是开印刷机的，都会笑脸相迎，其次，工资也有大幅度的提升，只是接触过印刷机后，才知道这项工作的难度很大，想熟练掌握操作机器，调色等等要好几年，张雷年轻，有时间，也有足够的耐心，并不惧怕难学，一时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信心。可真的就如他所想，学技术会很顺利的进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