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倒数

当晚,图源Brucior

我参与过两次倒数,一次是在东校区宿舍楼一二栋间的空地,一次是在东校区正门口外。

第一次倒数是以游园会工作人员参与的,不过倒数不是当晚的主轴。主轴是游园会前的场地布置和物资准备。我好像是那天中午还是下午来到深中,我到的时候天井有人,十几个来着,长条木桌上有红色的工作服。Cleona站在天井舞台左侧阶梯的第三格台阶,我从她的表情可以推断出她非常不爽,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不爽——究竟是工作服没派完,还是态度懒散(有穿蓝色工作服的高二在吃着红色的天井盒饭、还有我们这些晚到的人),我问了问旁边的LiRataness,“什么情况?”LiRataness跟我讲“我也不知道。”

应该是都有,Cleona短促地说“所有人现在去工作,我不希望在游园会前一天还看到你们这样的懒散态度”,然后扭头走了,走的是咖啡屋涂鸦墙前的紧急疏散通道,因为这个通道是进入C、D栋区域的唯一的路。我问了设计的Han和Xu,拿到了我的工作证和酒红色工作服。看到高一的Zhou推着推车,上面放着大桌子和大凳子,“这什么情况?”,我问他,他说这些东西要运到文体一楼,然后那边需要几个人。然后我就跟过去。

文体一的帐篷好搭些,比足球场的帐篷好搭的多,当时Miker、Jasonist还有一个是Rogerous还是Nancyance就不记得了。在搭完帐篷和摆完每个摊位的桌子后,我跟随Cleona、Nancyance、Miker去南部田径场,当时有个公益活动要使用那块场地。走到田径场一侧往南转的阶梯后,我们停了下来,开始吹牛皮。好像是当时操场的摊位规划还是操场的摊位摆向有问题,我不记得。我只知道我们用手在空气中指来指去,说这边可以安插我的司令部、那边可以安插你的染发店,那边的草坪怎么怎么样。我们说到草坪,加上梵蒂冈,就会发笑,笑得很傻,上气不接下气。然后Cleona下去与那个公益摊位的人员对接,Nancyance跟上,我用GoPro摆在楼梯栏杆和底部水泥砖块的空隙上拍了几张足球场的照片。

楼梯上剩我和Miker,Miker跟我讲拉电(操场上的供电要拉电线)的事情,我跟他讲,操场的拉电很麻烦,它要从一个位置拉出来几条电线,还得把电线贴紧地面不然会踢掉,而且不同电线是不同长度的,插座的位置安排很麻烦。我不知道大概的电线布局,所以我跟Miker提到不如让Jasonist来记录具体的电线位置,以后B栋没修好的时候可能还会用上,这样规划摊位的时候就能规划的更好。尽管我们知道以后再也不能在田径场上摆摊位,但数据在手有备无患。

然后我和Miker就下去帮忙,那个公益摊位有很多游戏,还有很多玩具。Nancyance坐在提供的垫子上,用蜡笔在纸上画画。Cleona则在继续跟负责人对接,讲到易拉板怎么摆,然后还可能需要什么的。Cleona问她,需要拉电吗?然后负责人说不用,说只要有一块空地,给孩子们玩耍就可以了。Nancyance还在画画,她对Cleona挥挥手,说“Cleona,这真好玩,一起来吧。”然后她们两个在垫子上画画,我和Mikey坐在跑道上聊其他事情,比如赞助和倒数之类的问题。

过了一会儿,Cleona协调完了,我就和Miker找来Jasonist去跟师傅看怎么拉电,再后来接近六点,我让他们先回去,我还得看看我的作品。是真的爽。这种爽的感觉是难以想象的,前期带四人组去测量,中间针对摊位摆放位置的辩论,这个艰辛过程我现在不记得了,我仿佛在空中预知到第二天的盛况。操场后门打开了,让我从白日梦中缓过神来。我看到有人刷后门的卡进来,我惊了,谁这么牛皮有后门的权限,后来一看是几个学长学姐,领头的是Heaviest学长,推着个箱子。我帮他抬了箱子,但是我的红色统一经典奶茶没喝完,拿在手上在搬箱子上楼梯的时候掉了几次。

差不多就到晚上了,我们决定订饭,吃什么是一直以来的重要问题。我们后来订了饭米艺的饭,然后等了贼久才到。在这段饥肠辘辘的时间,和Insane、Sheep、Rogerous还有Crab围坐在天井,“好饿啊”“怎么饭还没有到”。然后不知是谁提到说深中书院有人吃饭,我就去深中书院,他们到天井吃饭。

吃完后有一段空闲时间,我们问还有什么地方需要去干活的,Cleona说暂时没有,说“你们休息一下把”。我想喝奶茶,然后跟Rogerous提议,“不如我们去买点奶茶把,你问问其他人怎么样”,Rogerous欣然同意。

奶茶买的多,包装都不一样,我们当时买了十杯中杯的原味奶茶,是Rogerous用微信支付,因为我当时只有三十几块微信,买不了全额,后来我把所有的微信零钱转给Rogerous之后,还得加上身上的几个硬币。真的,非常拉风,我抱着一个纸箱,绕到正门进去深中,有几个人问我这是什么,我跟他们讲这是一箱人民币,“怎么可能?Peterist你又骗人。”我们大笑。

在天井分完奶茶后,还没喝一半,吹牛吹到中途,Windows就来找我们说操场那个区域需要帮忙,Rogerous先放下了奶茶,我再吸了一口奶茶才放下。Windows说要把D负一的桌椅搬出来,然后用保安小车运到足球场。我问她要搬多少张,她说是六组还是七组桌椅,分几次运输。塞上小车后,只能坐下一个两个位,我让他们两个先坐车走,我就留在下坡的位置那里看桌椅。我踱步来踱步去,五分钟还是十分钟后,Windows和Rogerous的车回来了,而且像坐过山车时一样叫喊“喔喔喔哇哇哇”。

我:“???What the,什么情况?”,“Peterist你快上车,这个车上是真的爽。”Rogerous评论到。不就电瓶车,有什么好玩的,我在景区都坐过,五块的那种。

真香,不过那时还没有真香这个词汇。电瓶车在校内行驶不够过瘾,开出学校开在人民北路才叫过瘾,风刮到脸上,想象自己拥有周润发的浓密头发,头发随风飘扬,再加上一点BGM,非常过瘾。我谨慎点点头,小声说“这个真的爽”,不能暴露出我内心的激动。Windows用她的Ipad拍着车上的刺激风景,司机师傅就开始跟我们大谈特谈中国的道家,司机师傅很热情,从道家谈到学习,由学习谈到活动,劝诫我们好好学习。“我们一定会好好学习的”Rogerous真诚地说,我则将视线转到窗外,假装四处看风景。

车开进操场后,我帮忙卸下桌椅,然后摆好,因为还得再搬一次,我让他们先走。他们乘着电瓶车走后,困意袭来,我找到一张靠里的桌子,躺了上去,眼睛看着天空,“太累了,要是能在这个地方睡一晚那该多享受啊。”正当我闭眼的时,车来了,又出现一个保卫处的老师,他问我在干什么。我不能说我想躺在这里睡上一晚,于是胡诌,我要拍摄星图,刚刚在看怎么取景。然后那个老师说“现在太晚了,你们要回去了,有事情明天再弄,不然出了事我们的责任很难当。”但我们意识到如果今天晚上不摆完,明天就会拉进度。所以磨了会嘴皮子,最后以“我们摆完就立即回去,谢谢您的通融”的话来解决问题。

回去的路上还坐小车,他们两个都“哇哇哇喔喔喔”地叫,我就比较文雅(不)些,“这个风真的太爽了。”

坐车就五分钟左右,回到之后得知事情办的差不多了,就决定找个地方歇着,但天井的桌椅已经清空了,我和Rogerous到日进堂,但发现里面的人都在清点深中币,进去就是添乱,我们就去深中书院找了个椅子坐下,Rogerous坐下的那一刻“啊,真的爽!”带着拉长的不愿起床的调调。

我就跟LiRataness吹牛,嘲笑他,但我忘了我怎么嘲笑他的了。Rogerous就出去跟一个学长吹牛。

还有半个小时就0点的时候,我找到Cleona和Miker问他们倒数打算在哪里进行,他们担心,有可能要在宿舍楼下举办,“这太搞笑了”,我控制不住自己,然后稳定了情绪“那看看能不能用宿舍楼下的地方太小,容纳不下所有的人,而且会吵到正在休息的摊主和志愿者。不如拿天井举办”“放心吧,我们会好好协调的”Cleona拍了拍我的肩,给了我某种安慰和信心。

过了没一会,Cleona跑过来跟我们讲说要先回宿舍然后再出来,然后我们在场的人帮忙通知其他同学,但技术的一些人因为要照看设备,不能回去。随后几个拿着手电筒的保安大叔出现,应该是民警,Cleona站在天井舞台上,“请所有学生活动中心的工作人员现在停止手中的工作,到宿舍区集合”。然后那几个拿着手电筒的民警提出帮忙看护设备,让剩下的人也去宿舍区。

还有不到五分钟就新的一年了,还有我们的游园会。心情很复杂,很激动,我跟Miker和Rogerous还有几个学长学姐吹牛来缓解激动和焦虑的心情,这是我的第一次倒数。

Cleona站在台上,其实就是一二栋宿舍一楼中间热水机旁边的位置,发表她的新年贺词,哈哈哈哈。其实也不是新年贺词,大概是她在这一年半的经历和感悟,不知道我的Gopro有没有拍下这一历史性的场面。

随后Miker在人群中随声附和,讲了个冷笑话,大家都买他的账,全场大笑。最后我只记得,新年快乐喊完之后,在场的人都相呼拥抱,以及说着各种新年的祝福...

只可惜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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