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婆娘抬头汉

低头婆娘抬头汉

这世界有抬头婆娘低头汉,肯定有低头婆娘抬头汉, 就像伏羲易里的阴阳,对立、互化最终完成了统一。很多时候,想到后面的句子,作为男人的我们总有一种羡慕嫉妒恨,因为当下大多我等在家大多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当家的指东不敢往西,教撵鸭不敢追鸡,有时想想也是心里平衡,毕竟这是大气候大环境,在身边阴盛阳衰现在比比皆是。譬如在小学,肩上有杠的都是女生,课堂上回答问题像男生蚊子嗡嗡,女生像百鸟朝凤,在国内体坛,能在世界上扬名立万的女子也多,男子相比也就黯然失色了。记得有一位名人讲到阴阳之道的时候,他说在生命成长的过程中,男子雌性激素递增,而女子则雄性元素叠加。他举了广场舞的例子,都是些疯狂的大妈,到了一定年岁,男人好静女人好动。

说着说着话扯远了,话头拽回来,这故事里的女人是一个老师,她从学校毕业地第一年就考上了编制,五六十个考生只有两三个涉险过关,算是能干聪慧吧。虽说她分配到乡下的学校,餐风饮露,但也是体制内的人物,旱涝保收,女人这样子挺好,安逸稳当,得了一生的保障。可是就在她考上编的这一年,家里出了点状况,她爸有个经营粮食贩卖的商人,起步早,曾经是乡镇这个行当中一个很大的腕,手下带着自己兄弟与两个舅子,可是因为一次车祸伤了脑子从此有点迷糊,因为这,经营模式发生了逆转,变成两个舅子带着他爸了,投资一样的,活儿干得也不少,他爸只能干些死活儿,受气是难免,年底分红少些估计是理所当然,恰好这女娃在大学校园里处的对象是个始乱终弃的主,花了她好多的积蓄,就在她离开的这个暑假在一个宾馆里与别的女子上演浪里白条的好戏,恰恰被去报喜讯的她逮个正着。受到了打击,毓秀有些颓废迷茫。

这时候,恰好有个人出现了,小伙子除了头上头发不多,眼睛有点斜,还是有点帅气的,当然这眼睛有点斜在后来的日子里演变成怪戾这是后话,暂且不谈。就刚刚认识的那当儿,稍稍斜着眼看人恰有几分云里雾里的神秘感,加上这家伙出手阔绰。他家里搞水上运输,手上有活络钱,最关键的是这小伙子他也是刚从学校本科毕业,里下河水乡一个偏僻小村庄里,这男女有些共同的语言,自然就对了眼,一辈子事情也就草率成了。

成了就成了,男人本可以出去找一份工作,毕竟是一个本科毕业生,每个月弄个四五千的薪水不是难事,再慢慢熬,定会有出头的那天,哪怕就是尝试考一个村官也能把日子过得风生水起,可是这小伙整日困在温柔乡里,守着漂亮的老婆,只求得“桥边牛女并头眠,夜夜一树马缨花”。这男的叫苏杭,想想苏杭这两个上天抖落尘世的明珠被这样的人占了有点怪怪的感觉,就像吃饭的时候突然看见了碗里有一颗老鼠屎。毓秀名字真是恰当,个子高挑,前凸后翘,走起路来一头的长发飘飘,尤其让人羡慕的是能吹能唱,她是音乐学院毕业的,长笛竹笛葫芦丝吹起来云会留恋,花会颔首,就是夏天最聒噪的蝉儿也会闭上嘴,这样的女子到哪里都是焦点,亮瞎了很多人的眼,也撩动了许多少年的情肠。苏杭实在不放心,梅林在t学校的时候他索性租了一个房子靠着学校看着,每天吃好吃丑也不在乎,只要“感君缠绵意,系在红罗襦”。一副“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慵懒。一开始小夫妻很黏糊,卿卿我我的倒是有点甜蜜,可是日子长了发现口袋里总是空空,看着人家四季的衣服变着花样,梅林有点失落了,还好苏杭口袋里是不是冒出几张花花绿绿的票子,那是他父母的小贴补。

可是当他们有了个男孩子这经济问题就越加尖锐,也这时,运输的行情发生逆转,苏杭家水上运输不景气,梅林爸的粮食贩卖重新有了大起色,可是女孩爸最多为闺女买辆车买栋房,寻常的日子不能处处顾及,特别苏杭爸妈因为急功近利借了一大笔钱换了个大船之后就没有一星半点的红火,每年赚的那点碎银只能够偿还借款的利息。梅林爸妈是绝望的,给女儿女婿买了一个房也就不问了,毕竟这是个无底洞。

梅林的车子苏杭在开,梅林的房子苏杭在住,梅林有天忍不住了:“杭,出去找个工作吧,家里是个男孩,将来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苏杭乜斜着眼,不理睬。梅林去给孩子洗尿布,哄孩子睡觉,去给苏杭准备吃食,那苏杭在盘手机,不时眼睛朝着梅林的翘臀梅林身前的波涛汹涌斜上一眼。他心里是忐忑的,失去了她将一无所有。

梅林在这样的日子里自个儿变得潦草,她的头发开始有了星点的枯黄,有时候忙得累了心里实在过不去,看着襁褓里的孩子,只有揪一把自己的头发,或者自己咬咬自己的唇,出血了也不知道。

“杭,你真的要出去找一份工作了,这日子过得太憋屈了!”一个晚上梅林在央求。

“出去找工作,这些年为了陪着你我已经失去了找工作的黄金时间,我堂堂一个本科生去干苦力么?”苏杭乜斜着眼,其实他不需要生气就是这样子,只是这眼睛以前梅林看来有一点温情,这个瞬间看到的是一种冰冷的寒意。说完,苏杭又开始自己的手游。他不想出门,就是吃定了梅林,也等着梅林爸妈的那份家产。

梅林是没有办法的,她现在对这个乜斜的眼睛有了一种无以言表的恐惧。她恨自己当时的冲动,恨自己骨子里的软弱,可是只能恨自己了,不敢与那双眼睛对视了!

孩子在渐渐长大,家中的日子更加捉襟见肘,梅林有房子有车子,可是都不属于她,苏杭依旧在家里,握着滚烫的手机,不时朝着聒噪的厨房瞟上一眼。有时候他高兴的时候也跟梅林说几句俏皮话,老婆你上班辛苦了,我想想我自己也是可悲的,就是你夜里使用的工具。

梅林听着这没羞没臊竟是无言以对了。她想过要离开,可是看着眼前活蹦乱跳的娃,总是放不下,她在一个极度绝望的夜晚把自己的手腕割开了,血流了一地,像乡下人杀鸡一样,家里满是血腥味。苏杭发现得早,用一个布条帮着捆扎起来,血止住了也就算了,第二天梅林醒来,拼出仅有的气力跟乜斜着眼,射着冷光对苏杭说:“你终究要出去找个工作的,闲在家里我容得,邻居也看不起你!”苏杭看着梅林像白纸一样的脸,才轻轻嗯了一声。

当这件事正式提上家庭的议事日程,苏杭冷冷地说了一句:“你得调到咱们镇上的学校!”你得调到咱们镇上的学校,钢铁般的坚硬与生冷。梅林是没有办法的,幸好有个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的父亲,事情成了。苏杭歇了这么多年的身子,究竟能干啥呢?梅林没有想过,苏杭自己也没有想过,两人在堰城就像蒙着眼的两只猫,希望能碰上个死耗子,可是有么?

是有的,城市总需要一些能够维持治安的帮手,他还年轻,特别他天生乜斜得眼加上与生俱来的戾气,他披上了挺括的制服就人五人六的了!工作是挺鲜亮的,也特别轻松,就是到手的银子有限得很。

苏杭做了多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公子哥,制服没有穿几天就不习惯了,开车去上班,身上的衣着也不能敷衍,毕竟从镇里到了城里,与同事处,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车子与一身的名牌,他每月的薪水撑不到半个月,幸好梅林的工资卡也在身上,就这样到了交电费水费的日子还是紧巴巴的!

梅林好几年没有买衣服的,脸上有了与年龄不相称的瘢痕与法令纹,说实话这时候的梅林已经不再是以前的俊模样,可是她是编制里的人,是苏杭生活的最低保障。

梅林也曾悄悄萌生了离开的念头,在一次的颠鸾倒凤云水欢愉过后,她轻轻抚摸着苏杭的后背:“杭,我离开你,你自己该怎么过活呀?”

苏杭真的不是一般的厉害,“怎么可能,你不想活了么?”眼睛乜斜着,梅林再也不敢吭声了,用被子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像受惊的小兽!苏杭没有放过她,抽了三根烟,猛的掀开她的被子,又是一番折腾。

大白天,苏杭就在路上转转,高兴起来钻进路边的服饰店和女人们调侃几句,他这个职业人家是不愿意得罪的听着,姑妄听着。心情不好就在车上打打游戏,中午是一大觉,他日子好着了。

他常常在这些摆着路边摊的女人面前嘚瑟:“家里有一个聚宝盆。”

他手上夹着一根大中华。

他吃定了梅林,就是自己一辈子的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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