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题作文我的母亲

母亲是个川妹子,一米五几的个头,身材微微发福,虽然经常跟我安利她从抖音上学来的DIY面膜,但也难掩岁月在她脸上刻蚀下的些许皱纹,已经花白的头发被她定期用海娜粉染成酒红色,那是她跟岁月负隅顽抗的倔强,眉间有三颗小米大小的淡淡的痣,脖子右边有一颗稍大些的痣,跟我一样,她说那是我们母子下辈子相认的记号。

母亲没读过多少书,年轻时候对我和老爹发起飙来那叫一个泼,看过她二十多岁时照片之后觉着,长得好看,泼辣些倒是无碍的。虽不能说胸无点墨,母亲的大部分认知,主要还是来自她口中没什么波澜的人生经历,她虽说没什么波澜,道与我听的时候倒是听得我眼角总噙着泪。

她说,小时候家里穷得紧,外公去世比较早,外婆没有再嫁,是个勤劳的女子,扎竹屋、收拾菜园、养猪养鸡样样不在话下,独自一个人把他们姐弟三人拉扯长大。母亲姐弟三人也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放学回家的路上一边割回猪草,一路上穿林过河,捡了地上的牛粪羊粪回去肥田。夏秋季节园子的菜熟了,便拿了去集上卖掉,据外婆说,母亲一点没有姑娘的扭捏,每次都是把早集卖了菜的钱买来鸡苗,转手再卖出去,很是一把生意好手。

父亲当过三年兵,翻开黑白相册看他的照片,生的很是俊俏,记得小学时候拿了他们退伍合影给同学们看,让他们自己找最好看的那个,便十有八九是我老爹。母亲说,当初从四川来了新疆之后,也就是看了他长得不错,家里又有个屋子,便嫁了他。结婚之后,她便如外婆一般勤劳,不大的菜园中上了茄子、辣椒、洋柿子…一应俱全,匍匐生长的菜苗都搭了架子,到夏秋收货的时候,引得旁人十分羡慕。

奶奶在我出生前便去了,母亲口中她在众人眼里是个善良的女人,奶奶去世后爷爷一个男人带两男两女四个娃没法过,便又结了婚。母亲的记忆里,她和父亲不怎么受后奶奶的待见,父亲隔三差五的打架喝酒,也没少挨爷爷的打,所以婚后的一切基本就只能靠自己。不大的田里种着棉花,一年到头累死累活也没攒下钱。期间也做过小生意,赶集卖鱼,因为没有牌照,被警察没收了车,又只得继续回了地里忙活。

后来赶上兵团垦荒照母亲的说法,开出的荒地里长得草看着就心慌,但荒地政策好,又遇上心好的连长,指点着让每次从他家漫灌的余水多把荒地浇浇,母亲受了人家帮助,让父亲主动去分担了连长一部分浇水的费用,年底也抓鸡抓鸭的,后来继续受到连长几多照顾。母亲从根上也勤劳,一来二去,他们开的荒地收成反倒比别人家好出不少,终于攒出几千块钱,让她很是欣喜。恰逢小叔到了要工作的时候,母亲二话没说,拿出所有积蓄给了远房亲戚叫帮忙给谋了个工作,小叔做了不到一个月就不愿再去,心疼的母亲直跺脚。

这些故事,母亲很少说起,这次的疫情倒是给了我们机会,听着一段段的过往,看着她眼角的皱纹,想着这个女人应该值得更多的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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