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Y情,已有半年之久没有回家看爹妈。早早得计划好,五一回家找爹妈。
自从计划好后,就开始琢磨给爹妈带点什么,电话里问老爸老妈买点啥,可是他们说啥也不缺,你们回来就行。
我想着爹妈喜欢吃点什么喝点什么。牛奶麦片营养又健康必带,凉皮到这个季节是老爹的最爱,最近我们喜欢吃的肘子老爹老妈一定没舍得买,买两个也让他们尝尝;各种肉肠,猪头肉,鸡胸肉买了一堆,可以冷冻冷藏放到冰箱吃一阵;还有侄子侄女爱吃的零食一大包准备就绪。
当然,还有我们已经吃完了花生油的空油桶要带上,因为还要带回老爹老妈亲手种的花生榨出的花生油。
早上6:00起床,一家人洗漱完毕准备出发,要去吃老妈做好的早餐,因为车程只有1小时。
路上车辆熙熙攘攘,车轮以肉眼看不清的转速滚滚转动着,带着我们期待的心情一路飞驰前进。
路边风景快速向后退去,我无心欣赏,心里想着的是老爹老妈焦急等待的眼神。我,老公和儿子没有过多的交谈,我想他们的心情和我一样急切。
到得家来,老妈早已准备好早饭。老爸又去隔壁村打零工。
老妈又显老了,脸被长久风吹日晒早已成了酱紫色,额头的皱纹更深,脸上也多了几块老年斑,微驼着背,走路还想尽量快一点,但腿脚已经很沉;
微胖的上半身显得动作有点儿笨拙,不过见我们回来高兴得不知说什么好,只说路上开车累了,快进屋歇歇。
我们进屋边整理带来的东西,边唠着嗑,边等老爸下班。
老妈说她身体还算不错,吃得下睡得着,这疼那疼上岁数了都是难免的,没什么大碍。并且说老爸状态也不错,他还不服老,不愿意在家闲待着没事干。也好,适当干点活就当锻炼了,唯有一条一定要记住,千万注意身体,不能再和年轻时一样。
我们准备着午饭,自然是每次进门老妈味的饺子和一些荤素搭配的菜肴。老爸回来了,是给树苗基地浇水去了。
老爸满头的白发,头顶已经有点儿脱落,胡子也没来及收拾,脚上一双雨胶鞋还带着被风吹干的泥巴,看着老爸因长时间站立僵硬的腰在换鞋时弯下有点儿困难。
我们和老爸打着招呼说着话,但老爸始终没有直视我们,因为我知道他浑浊的眼里一定有抑制的泪水。
唠嗑中,得知一群干活的人老爸年龄最大70岁,也是我们村年龄最大的几人之一。每每说到这里,我心里五味杂陈。
我处在上有老下有小的中年时期,孩子的抚养无非多努力挣钱多鼓励多教育多陪伴,他在一天天茁壮成长;可是父母,无论你如何努力,都无法扭转他们的慢慢老去。
为父母,我们又能做点什么呢?我从未有过的无能为力!
印象当中父母还是年轻力壮的样子,手能提肩能扛,走得远跳得高,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天天老去;他们年轻时外公、爷爷奶奶都已去世,这几年随着外婆和大舅的去世,我感觉越来越恐慌,他们面前的挡箭牌已慢慢撤去。
当天晚上我们没有回自己家,而是在老妈这里住下。
二弟一家5口,三弟一家4口,我们一家3口,还有爸妈共计14口人齐聚一堂,酒肉上桌,有吃有喝,有说有笑,推杯换盏,好不热闹。就连从不喝酒的老爸也忍不住频频举杯。
男人们从已经过去的这个特殊的春节,到现在的经济形势,再到个人家庭、自己的工作,互相诉说着谈论着;
女人们吃完后便东拉西扯拉着家常,家庭、孩子、自己拿手的饭菜,甚至邻居或者朋友的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是聊天内容;
孩子们吃饱喝足便离开餐桌相约着去玩有趣的游戏或斗嘴或动手或脑袋戚在一起搞什么秘密,不时传来毫无顾忌得哈哈大笑声;
男人们舌头已经有点长,说话吐字已经显得笨拙不清晰;幸福的时光总是那么快的溜去,不知不觉已是晚上10:00,这在他们是晚上很少见的。
孩子们已各自散去准备睡觉,老爸老妈弟弟弟妹老公和我围坐一起,我开始给他们阅读《我的父亲母亲》,开始他们偶尔还插一句说笑的话,但一会儿静的只有我阅读的声音,随后就是一片吸鼻子低低地抽泣声,我声音哽咽着颤抖着已泪流满面……
老妈说:“你们不用回报我们什么,只要你们平平稳稳,兄弟间和和美美就是回报!”没有任何索求,没有甜言蜜语,有的还是孩子们的平安与幸福。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5:00刚过,我朦胧中就听爸妈说话的声音,翻个身继续睡。
再醒来已是早上6:30,老爸上班已走,老妈则从地里弄了一筐菜回来。有菠菜,生菜,小葱,刚拔的新蒜和刚抽出的蒜薹,菜的叶子上还带着滚滚露珠,新鲜叶子自己吃,稍老一点的鸡吃。
一直以来,我所标榜的自己每天6:00起床是勤劳,是自律,在老爸老妈这里其实什么都不是,非要说是那只是一种懒婆娘的表现。他们至今还遵循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习惯和劳动习惯。
儿子晚上有课,我们计划下午返回。于是上午老妈就开始准备我们要带回的东西,又是白面玉米面花生油蔬菜,还有趁香椿嫩的时候采摘的香椿叶,槐花以及家养的笨鸡蛋,足足一后备箱。
这不仅仅是一堆吃食,这里承载的是老爸老妈全部的爱。
车子启动,老妈满眼的不舍,嘴里说的却是:“路上开车慢点,不要着急;我们身体都好好的,不用惦记,常打电话就行!”
车轮开始滚动,我眼里泪水也开始翻涌,老妈老爸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后视镜里……
老爸老妈一定是非常矛盾的,既希望孩子在身边陪伴共度美好时光,又希望孩子远走高飞出人头地。
你不断的往前走,他们会在后面一直看着你。你功成名就,他们比你还高兴;你失落受伤,他们恨不得代替你!可是他们也是肉身无三头六臂,唯有把他们的全部给你!
作为子女的我们,把给孩子的一半给自己爹妈,那也是全天下最孝顺的孩子。爹妈对孩子的爱和孩子对爹妈的爱,永远都是大于号,他们的世界里我们是最重要的存在,而我们的生活里他们常常只是配角
父母没有奢求让我们给予他们什么,我们能做的仅仅是在他们有生之年常回家看看,多一丝丝陪伴!
所以不要让常回家看看成为父母的一种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