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份

所谓父母儿女一场,不过是越走越远的缘份。

on my way


今天是六一,一大早就看到单位群里说有礼品可领,可是找来找去,却没找到崽的名字。一问,才知是13岁的孩子没有礼品了。原来,崽崽的儿童节都悄然离开了。

每周接近六个小时的长途车程一来一回,总让我觉得时间过得太慢,几个小时怎会如此难过呢?

婆婆平时总会把水果篮里稍微蔫一点的水果先吃掉,然后第二天又去找蔫了的,我就给她讲了日本人笑中国人吃了一箱子烂苹果的故事,要她先吃最新鲜的,坏了的就扔掉。可她老人家理也不理我,但两周前这个习惯突然改过来了。

from amin

两周前,一位年纪不过50多岁的亲戚突然离世,发病到闭上眼睛,前后时间不过就是我每周坐车的这么长。亲戚家境殷实,却选择离开了省城回老家医院治疗。

婆婆吃晚饭时念念叨叨,我就附和她说了一句,人这一辈子一下子就过去了。

from amin

每周二的午饭,婆婆都会做多点菜,因为我要吃了饭出发,有时会堵车,晚饭就可能没着落了。今天照样,老人家煮了一大锅咸鸭蛋,我说有臭的就要扔掉啊。老人家一本正经问,你不吃臭的?我莫名想笑,我喜欢吃臭鱼,臭蛋可不敢下手。

饭端上桌,老人家开始讲厂里的往事,说到我的奶奶,一位觉得带臭味的鱼最鲜美的小老太太。那年,厂里的食堂吃饭的人太多,于是弟弟就单独做些菜,每每煎鱼,九十来岁的奶奶总会闻香而去,问弟媳妇要“臭鱼”吃。弟媳妇嗔道,哪里臭啊?然后给奶奶盛几条煎得金灿灿的刁子鱼。

小老太太端着那几条鱼如获至宝地来到饭堂,问谁要吃臭鱼啊?一桌子的人笑笑,谁也不吃。

奶奶是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的知识份子,一辈子精精致致,眼睛好的年纪给孙辈打打毛线衣,人人有份,年纪大了就跟儿女孙辈打打麻将,与人讲话客客气气,一世随遇而安。在我心里,奶奶一直就是长沙城里那个金器店的满小姐。

直到老太太离世,我都是觉得老太太是一世体面的,直到第二年清明,姑姑问我,是不是从没想过奶奶会得老年痴呆症。

在奶奶的最后两年里,我每次回老家,爸爸总提醒我多去看奶奶,而我总是每次在姑妈家或叔叔家匆匆来去,每次叫一声“娭毑”,与其说是我不敢看老太太混浊的眼睛,不如说我不愿相信精精致致的老太太会变得不认识孙女。

from amin

六一节的礼物,小孩子们收到欢欣雀跃,大人的感觉大概不过是玻璃杯的白水里加入了两颗白砂糖吧——尝起来是不甜的。但如今再也没有儿童节礼物了,心里却觉得玻璃杯里的水其实是甜的。


六小时的车程,照样可以翻完一本书,今天还是随手给崽崽发个微信红包,再顺便给她的弟弟妹妹们也意思一下。还有在目的地“三缺一”的狐朋狗友们,晚上还是去吃小龙虾韵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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