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和儿童的职业生涯“体验”和“规划”(其一)

杜威说,“作业不是指为使儿童坐在桌子边不淘气、不懒散而给予他的任何一种“忙碌的工作”或练习,我所说的作业是指复演社会生活中进行的某种工作或已知平行的活动方式。”

在我小的时候,有相当一部分时间在玩职业游戏,我的母亲是一位护士。我小的时候抓过很多的蜘蛛,苍蝇,然后用自己配制的针水给它们打针。直到现在我依然记得在医院四通八达的路上,在路边,在角落里寻找蜘蛛的小身影。除此之外我还玩过老师和学生的游戏,抓了一群年纪比我小很多的孩子,整整齐齐坐在家门口的石阶上,我给他们上课,这个游戏甚至到我念初中以后还在玩,不过不同的是,妹妹成了我唯一还能抓到的学生。

可是到了我的女儿,她却几乎没有玩过职业游戏。她和妹妹在一起玩的是公主游戏,魔法游戏。有时候零星听到她们的几句对话,她们还引入一个王子。

我觉得她们游戏的主题,方向,内容和结构的改变与电视,电脑,智能手机等大量视频 ,对视觉、对整个人的冲击有关。

一块小小的屏幕,我们习以为常的视频怎么可能形成冲击。因为我们在逐渐适应这种冲击的过程中,所以我们面对冲击而不能意识到冲击。在我小的时候,我听到过父母说她们最开始去看电影,往往情绪会非常激动,深深地浸入到电影的情节和环境中。甚至会和真实产生混淆。我的母亲在最开始接触电脑游戏,跑跑卡丁车时,如果前方在高处出现了一个障碍,她会忍不住低头。身体很灵敏地,在电脑前面伏下去。我们几代同堂一起看电视的时候,我的外婆往往是最久久,不能平复的人。视频不止进入到人们的眼睛,也一定在冲击着整个人。视频的输入是一种比文本输入,日常生活中互动输入更强劲的一种输入。因此即使这些输入是等同时间的,它们所产生的效果也是不等同的。我想这就是为什么我的女儿她的注意力和心思,聚焦在公主,魔法和王子身上的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

除了强度不同之外,孩子们与屏幕,与这些视觉资源接触的时间越来越长。我们只要稍微对比一下,父母那一代人,我们这一代人以及我们的孩子平均每天接触屏幕的时间,这种很明显的改变,带给我们的强烈的感觉,甚至都不再需要统计和分析。我有的时候会批评我的孩子,她们是屏幕人,因为在任何场所,任何时间只要有一块屏幕,上面有移动的图像,发出嘈杂的声音,她们的注意力马上就会被吸引过去,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我曾经去到过一个儿童游戏厅,这里如此吵闹,如此闷热,但是数十个甚至上百个孩子能够安安静静,全神贯注地待在这里,而不感觉到烦闷和无聊,因为他们的眼睛前面有一块块发光的屏幕。强光投在他们的脸上,他们却不自知。这是一个多么自然而然有让人惊诧的场景,孩童是最活泼的,最难以静定的,他们有数不清的精力需要表达和释放,但现在,他们就这样安安静静甚至是僵僵硬硬地坐着,站着,好像有一道无形的绳索困住了他们。如果有一个人,从古代穿越而来,当看到这一幕,他会觉得多么的不可思议,和荒谬。

孩子接触屏幕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如果把他们一天的24小时看作数字一,屏幕时间在这个一中所占的比重越来越高了。如果我们把他每天所接触的内容,接触的媒介比作成分,那么他的生活配方改变了,成分改变了。正如我的女儿偶尔也会玩一些做饭的游戏,在去医院看过医生之后,一段时间里,她们也会玩给病人看病的游戏。可是她的很多裙子,她的很多玩具,太多,几乎全部,都是公主魔法的。

游戏有关系吗?难道幼儿和儿童真的要进行职业生涯“体验”和“规划”吗?游戏或许没关系,但游戏是一个缩影,一个更大的系统,更重要的系统发生改变的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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