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年后,还是再见。

 

“没事,武大和地质大就隔7.1公里,公交只要一小时。”


他是我小学同学,到今年,我们认识了12年。故事发生在刚刚结束的高考后,我曾有预感自己又要考砸,也和同学们预告过,但是在分数线出来的那个晚上,还是心脏剧烈抖动了许久。关掉电脑和灯,一脸扑到了枕头上。


手机突然间断的震动了很久。

“你考的怎么样”

“没事吧”

“考砸了也不要紧,人生还很长”

“:)”

“还有考研呀”


我没有回复文字,截了一张成绩的图给他,然后头埋在枕芯里,只听得到呼吸的气流和枕芯缝隙间来回的急促声,可能我不适合这种大型考试吧,我想。


从小学开始,我就是年级“双百”的代言人,具体的记忆并不详尽了,但仍记得每一次被父母带到饭局上以“别人家的孩子”之称的自豪感。


其实童年的我也没有看上去的那么风光,生活与其说是井井有条倒不如说是满满当当,早上早读晚上练琴,多少个深夜感觉到自己的琴声在整个街道里舞蹈,穿越大街小巷,连接四海八方,可能因此也培养了我脑洞的想象力,想到清晨的猫儿在车底下偷走主人的汽油送给老鼠来交朋友(童谣:小老鼠,偷油吃),想到树叶们其实是挣脱树枝的约束跑到地下开始流浪与生活。也想到,能不能在我家和那个男孩子的家里连一根只有我俩能看到的线,偷偷写信滑到对方的家中。


年少的懵懂都很可爱,班级里总喜欢给成绩排名靠前的男孩女孩配对,当官配有分歧和冲突时,总会引发私下里的世纪大战。谁也不知道,当时他到底喜欢我还是另一个女孩儿,或者其实都不喜欢。


初中我和他在同一个学校,但不是一个班,偶尔见到面会打一下招呼,但也就这样的联系了。相对与小学,初中的稍有繁重的学业让我们都开始了自己的生活,同学偶尔提到他的时候,听来的近期生活就像听别人的故事一样。可能时间会冲淡一切。


每一次考试时都会碰到他,同在第一考场,有时还有前后桌的可能。没有语言交流,眼神碰撞一下,点头,微笑,然后考试。


初三那年,学校有推荐保送的资格,他和我都有,两三年来我们第一次有了语言交流。

“嘿,你去吗”他突然出现在我夜自习回家的路上。

“恩?”我被吓了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

“xx的保送,你去吗?‘

”不知道,可能想冲一下xx附中(省重点)吧“

”恩,我知道了。“

待我缓过神来,只看见很久没见的那位同学的背影。其实,有点心动。也有可能是被吓的。


高考之前,一个同学在网上搜我的名字,突然看到一条”xx省xx市xx小学xxx喜欢A(我的名字)还是B?“然后传遍了全班,爆笑。

那时我才回忆起多年没见的友人,他现在,会不会也问我想考哪个大学?----算了吧,别人在更好的地方,可能想法都不一样了。


中考那年,因为心态的不成熟,在数学考试的最后三十分钟,发呆,沉寂,然后交卷。于是我以两分之差失去了与他一起去省重点的机会。

他走之前跟我说:“没关系的,都要各自努力啊。别贪玩了。”


昏睡了很久,我终于起来回复了消息。

“没事,其实跟自己估的差不多,果然人生没有特别的奇迹。”我配了一个看上去能活跃气氛的表情包。


“哇你终于回了”

“你别复读,我知道的,你到后期肯定坚持不了”

“你可以读地质大,我查了,就和武大隔了7.1公里,公交只要一个小时”


又是突然连续的震动,一条接一条,让我怀疑他是不是本人,以前可能,没有这么热情的啊。

“恩,你不是准备读人大吗?”

“北京挺远的,就在省内读也行,再说了武大的法学也是很好的,就读武大挺好的。”


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也知道,如果按照他说的那样我们有在一起的可能,但是,在漫长而短暂的十分钟后,我还是做了决定。


“不,我父母准备送我去读西交利物浦了,可能不会留在武汉。”

“这样吗。”他的消息回复里打了句号,可以看出隔着手机屏幕的对方也思考了许久。

“那很好啊。”可能看上去比较牵强,他也配了一个活跃气氛的表情包。

“恩,那你以后去了北京,我去找你玩儿,记得请我吃饭哦!”尽量让对话看起来不那么沉重的我,上一秒其实也在屏幕前无助了很久。

“恩。”


突然想到小时候玩的游戏,两个人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左右交替直到对方喊停,然后互相拉手,看最后是交叉还是分离,就意味着未来两人的关系。

我本不是迷信的人,但是这一次,有缘无份,可能在很早以前,就已经命中了。


“以后估计见不着了,努力向自己的生活前进吧。“

在填完志愿的那个晚上,收到了久违的,看上去安慰但又冷静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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