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雨难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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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慕桓便早早起来，整理鬓发，用过早膳，换上长袍，便开始吟诗诵歌了。

七时，台下已经围满了人，慕桓捧着一卷书，远看是在专心看书，实则是偷瞄人群寻着那位姑娘。约莫一个时辰罢，那位姑娘还是没有来。慕桓放下书，道：“今日的故事就到此为止了，多谢各位的赏识。”

人群渐渐散去了，慕桓大步走向木门外，焦急地望着这人群。“喝口水，润润喉吧。”一位中年女子对他说。慕桓转过头去，接过茶杯，笑着说：“原来是宋大妈。”

“在等谁呢？”宋大妈突然问一句。

“啊、啊您多虑了，一位朋友而已。”慕桓尴尬地笑了笑。

“要是哪位姑娘，让我瞧一眼就是了，别藏着捂着。”宋大妈坏笑着走了。

慕桓松了口气，捋捋袖子，端起茶杯正要喝水时，用余光瞥见了一位姑娘，在人群中气质独特，如池塘中的荷花。慕桓立马放下茶杯，只见茶杯里的水都被洒了出来。

“姑娘且慢！”慕桓清亮的声音响起。

那姑娘转过头去，还是那张熟悉的面孔，眉宇间透露着些许英气，却不失温婉，身着一袭杏花暗纹长裙，一只玉簪挽住了那如墨玉般的长发，着面纱，一副清丽佳人却不失贵气的模样。

那姑娘开口道：“公子有什么事吗？”

慕桓愣了愣，道：“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那姑娘对身边的随从明茹做了做手势。

“姑娘可否来喝杯茶？”慕桓微笑着说。

那位姑娘失笑，随后便进了这台院的后台。

“姑娘请坐。”慕桓拿来了蒲团，温和地说，“姑娘莫见怪，我只是想请你喝杯茶。”

“这京城里我还没见过像姑娘一样的人，昨日还记得吧？想必姑娘也是见多识广吧。”慕桓温和地笑了笑，为那位姑娘倒上了茶水。

“我自然是记得的，这故事我只是听说罢了，谈不上见多识广。”那姑娘抿了口茶，继续说，“公子也是才华过人。”

“敢问姑娘芳名？”慕桓含笑。

那姑娘莞尔一笑，拂袖，大大方方地说：“叫我程烁便好。”

“这是个好名字，‘烁’可有品行正直，前途光明之意！”慕桓舒心地说。

“公子过奖了。”

“姑娘可否听说过青鎏山？”

“听说过。青鎏山位于潘州以南，那里气候湿润，常年下雨，那里是青竹的天地，遍地张满了翠竹，那里的居民自然是靠这满地的翠竹为生，王爷们和皇上用的竹杯子、竹简、竹纸和竹筒都是从这里进贡的，自然是上好的翠竹。村民们住的都是瓦房，他们男耕女织，那里环境优美，物产丰富，可是个好地方，皇帝微服出行时经过这里，也是赞不绝口，皇帝最爱喝这里的竹叶酒，味道甘甜香醇，这样的地方可谓是仙境了。”程烁娓娓道。

“姑娘貌似很了解。”

程烁轻笑，道：“我娘家便是在青鎏山。”

“那正好，我刚好想要去那儿了解了解，不知姑娘可否与我一起同行？”慕桓兴致勃勃道。

“公子真是好兴致，我倒可以为你引路，不过，我得带上我的随从，明茹。”程烁说着遍把明茹拉到了身边。

慕桓瞧了一眼，说道：“这是自然。”

台院门口。

“程姑娘慢走，打扰了。”慕桓露出一个俊朗的笑。

“没什么，但……我还不知公子叫什么。”程烁微笑着回应。

“叫我慕桓就可以了。”

程烁轻笑，转过头去。“姑娘且慢！”慕桓突然叫住她。

“何事？”程烁转过半边脸。

“姑娘是？”

程烁领会到他的意思，说：“我的身份就不必知道了吧。”

“……也是，姑娘慢走。”慕桓道。

午后慵懒的阳光洒在慕桓俊俏的面庞上，他突然勾起嘴角，自嘲地浅笑，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了眼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