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洪记

        四月十九日拂晓时分,突然从梦中惊醒。窗外春雷阵阵,急促的雨点敲打着窗户玻璃。我在半醒半睡的状态中思考人生。唉!又下雨了,开不了工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是你我都无法改变的事,由他去吧!趁这天气好好睡一次懒觉。

滚流东江西逝水

        七点不到,老板来电话了:“赶紧按排机手把鱼塘底下的挖掘机及推土机开上来。”我去,昨晚加班之后的机械还停在鱼塘里呢,这是个什么情况啊?算了,起床吧,天气预报说今有一场暴雨,说不定等一下还要抗洪救灾呢。于是马上打电话按排下去,然后起床、穿衣、漱口。

水天共一色


        吃完早餐之后坐在一楼的大厅看着雨发春梦:如果有一位美女陪着我淋雨应该是怎么一个浪漫场景呢?会不会走着走着就脑袋进水了呢?这念头不到一秒就被自已的理智打断了,这绝对是脑袋进水兼感冒发烧。

        八点一刻,项目部小兄弟来电话:“搅拌站门口的路基被冲出了一个大坑,你赶快来处理一下。”果然,做为一名成功的苦逼工程汉,晴天睡不了觉,雨天睡不好觉。稍作准备,火速赶到现场。天坑!以我多年的工作经验判断这绝对是天坑!以前在和谐的社会主义国家中只感受到了大自然的壮丽,现在在暴风雨中感受到的是大自然的威力。废话少说,人定能胜天。在轰隆隆的机鸣中,在挖机、泥头车、铲车的通力合作下,天坑终于被填平了。

一片汪洋大海


        十点过半,老板又来电话:“村支书说靠近路基傍的民房围墙基础被冲刷了,再不填回去围墙就会倒了。”经历了多年“史上最牛的钉子户”新闻之后,我深深地意识到家里有一个“拆”字的人是我惹不起的人,扶墙是我唯一的选择。看着挖机慢吞吞的前进速度,我恨不得到花果山去向猴哥借一把金箍棒来助它一臂之力。

一对难兄难弟


        终于,十二点草草地填饱肚子了。心想,应该可以美美地睡一个午觉了吧。可是我发觉,我除了长得帅,还想得美!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硬生生地把我从美梦中拉起来。老板也顾不了礼貌,没得到我回应就推门进来。作为生在礼仪之邦的老板,我觉得老板不讲礼貌必有蹊跷,就不知道元芳是怎么看的了。果然,还没走出大门老板就说:“鱼塘溃坝了,大量的雨水正往鱼塘里灌!”赶到鱼塘边一看,我和小伙伴们都惊呆了!这是雨水吗?不,这不是雨水,这是黄果树瀑布,对,是黄果树瀑布。我的人生第一次看到黄果树瀑布是在黄果树,第二次竟然是在鱼塘边。望着滔滔且绵绵不绝的雨水,作为工地神器的挖机都无从下臂。人工垒沙包也是一种抗洪方式。看着工人忙碌的身躯,早已分不清汗水与雨水了,雷声、雨声、呐喊声混为一体,为了生活,我们都在负重前行!

雨中抢险


        下午三点半,黄果树瀑布还没成功截流桩基队就打来电话:“再不加高河道里的围堰,桩机都将被水淹了。”我靠,生命的意义在于抢险。来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一些吧!当马不停蹄地赶到河边时,水位离围堰只有二十公分了。得,加高围堰才是强道。经过半小时的紧急工作,终于围堰也加高了。这时,水利部门来了一胖一瘦,四只朝天开的鼻孔足以藐视整个博罗的劳动人民。胖瘦组合打着雨伞在施工告知牌前站了一会,然后走过来说:“现在上游河道水位离警界线只有一米,你们必须马上挖开围堰,否则你们将负责全部责任。”胖瘦组合撂下这句话就开车离开了。等等,这是个神马情况呢,好不容易堆起来的围堰你说挖就挖啊?

暴雨过后的鱼塘


        十分钟不到就接到了从县人民政府转到县交通局又转到总承包单位再转到我手中的电话:“必须马上挖开围堰,确保上游不发生内涝。”好吧,这办事效率杆杆的,这时只能拿出牺牲我小家幸福千万家的自我牺牲精神。

        再次驱车到工人宿舍,对着工人吼道:“马上组织人员转移桩机。”工班长看着我三秒,低头沉思三秒,再对我摇头三秒说:“经理,现在下这么大的雨,难,真的很难!”师傅,其实我也很难!我曾经在读书时为了究竟是报考北大还是报考清华之间无法做出择决。后来看看手中的分数,然后释怀了,我特么就是读“妓”(职)院的命,哪来那么多要求呢!生为搞工程的命就得放下体面和尊严,又土又木以及又土又贱说的就是我们。

远处的黄果树瀑布


        转移桩机是一项繁重的事,在没有吊车配合的前提下,只能将桩机垫高。这项工作一直持续到晚上八点才终于完成。

        晚上八点一刻,终于拖着疲惫的身体到大排档喝了一碗心灵毒鸡汤。希望明天是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走走走,咱们一起去抗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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