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这从毛玻璃望出去的冬天

傍晚,经常是在这个时候,思维的缰绳就会松散开来,无论是独自走在冷冷清清的大街,还是在和路人摩肩接踵的十字路口,自我意识都会随着下班,哗的一声,全部醒过来。

我往往都会杂乱无章地想到很多,并在甲乙丙丁间跳来跳去,又会揪住其中一二思前想后。今天,在一团团的鸭绒鹅绒中间,我异常平静,稳稳当当立在公交车上。

我想到了我妈。她不得不离开她的土地,她的房屋,她的炊烟,她的汗水… …所有的离开就像是她自己主动选择放弃。想到我很久没有给她打电话。

我想到了我爸。他悲苦的过去,做过的种种营生和附着其上的沉重消耗,他虚荣的现在,他对未来的恐慌… …想到,这些已经长在我身上。

我想到了弟弟。他羞涩地长大并成为一个女孩的父亲,他拥有那么多秘密,却从未和我分享,他的善良和他面朝大海哀声叹气的模样。想到他与我的相同,更想到他与我的不同。

车内雾气腾腾,玻璃模糊一片,望出去,冬天温情脉脉。最后想到,我的亲人们,在遥远的家乡,此刻也想了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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