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他乡遇故海

        碾过朝阳之旭的车轮,与微凉的晨风呼啸着摩肩而过。黑漆的柏油路上载着来往匆忙的大小车辆,静默无声。慵懒地眯起眼,瞥向那一窗里的天地自然,它们一如往常被速度压缩成掠眼若风的模糊景象。

        一眼里的生命,浩浩人世间,似不值一提。此处疲倦的我望着那窗外,无视着窗外的一切生机力量,道是无关紧要不痛不痒的存在。想着这一路经过的万物眼里,怕也只是这样看我。淡漠人间,何尝不是人间淡漠你。主动被动间的平衡,冥冥里却巧有安排。

        囚于四方屋宇许久,像是冬眠的龟赖在壳里,懒懒散散,思想行动一致地迟钝,疲于动弹。那唐僧师徒四人好歹也是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方取得真经,修成正果。眼下欲破壳而出,展翼盘旋,觅食果腹的我,亦对这大千世界不止一点点动心。就让晨风吹携走往日覆累于身的倦尘,朝阳点亮积郁许久黯淡的双目,高举一杯芒间露,低捧一手草叶香,万千新奇景象,吾来也!

        踏上这异乡的土壤,举头晴空朗朗。午阳炎炎下,一派绿浓影重。徒步走近靠海的住所,迎面阵阵夏凉。这里的风来得急且带着一股猛劲,和我家乡那浩瀚之上的领主有着一样的脾气。一顿大休整后,出门只见,天边的云山已渐染上橘黄,由山中央漫向山顶,顺着连绵的云山山脉渐次晕染,隐隐泛着淡淡的红光。一轮若白玉吊坠的月牙悬在那云山山侧。风越发的欢快,奔跑在一切空旷的地方,亦不忘光顾住宅区间的狭窄小道。

蓝漆下的铁锈和白云上的霞光

        去往海边的路上,不时地加入同行者。无论是他乡异客还是旧友故知,海都张开了接受的怀抱。蓝天上的日落处悄然间不知被谁又浓墨重彩地画上了几笔,深蓝,青黑,隐然现出一两颗星,那个白玉吊坠愈加亮了。潮水还未涨上来,大人小孩在那泥沙浅滩上光着脚丫做着他们各自乐意的事,一对对一群群,这一时间这片沙滩仿佛成了无数欢乐惬意的聚集地。海的尽头连着天已经蓝到黑了,望不见的黑,仿佛成了一个巨刃划开的破缝,漏泄了这个世上的光。

潮水冲不走的时光


        海风刮得愈发猛烈,吹得我飘飘晃摇。那围海石栏前站着一对相依的恋人,路灯下他们带笑的脸庞那样温暖,身上生出圣洁的光。不远几步,稍暗处是一对中年夫妇,相挽着徐徐走着,他们皱着眉各自嘟囔着,不时还停下一脸严肃地相对,但他们始终挽着。身边走过的人不可计数,这一刻的海风对于他们是吹走还是吹来了什么,我也不可得知。想着在我家乡的浩瀚边现在估计也有这样的一大片人,任海风吹来吹去,他们的发丝在自由地飞舞。

看,潮来了


        “大海啊大海,是我生长的地方……”耳边突然想起这样的歌谣。大海啊故乡,所以我才这样熟悉,熟悉每一片海的辽阔无边;熟悉每一片海的波涛起伏;熟悉每一片海的潮起潮落……一连那海风,来去间都是相似地潇洒,无所拘束。

        想着想着,脑袋就空了,不寻求什么理由,人就自由得多了。但是人是需要理由的,没有了理由,一切仿佛就没有意义了。可此刻海风里发丝凌乱的我却又不禁笑嘲道:没有意义何尝不是一种意义。空了也好,拥一怀海风入眠,期待明日朝阳携着新的一切再次填充满脑海。

    晚安,海边的人们。晚安,他乡的故海。

永远爱你

                                          写于2018年7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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