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外婆(妈妈篇)

外公和外婆

外婆妈妈和哥哥

依偎

        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有那么一处柔软温暖的所在,张徐氏便是我深藏的记忆。

        听母亲说外公姓张,外婆姓徐,当外婆嫁给外公后,便是张徐氏。记忆中的张徐氏是美丽的:宽额大脸,五官立体,红扑扑的脸颊光滑细腻,头上裹着黑色帕子,一米六的个子,总爱穿一身青布衣衫。我想外婆年轻的时候,一定算得上是美人了,因为我记得的时候她已年近古稀。

        外婆一生养育了六个子女,而母亲是独女,虽然远嫁了,仍颇得宠爱。在张徐氏的年代,汽车是稀罕物儿,她想闺女外孙了,总是一大早起来做好家务,带点干粮,从日出走到日落,走到闺女家,然后一把把我抱在怀里,笑呵呵地问:“想外婆了没?”“想!”我也一个劲儿地往她怀里钻。

        母亲是个严厉的人,时常训诫我,而张徐氏则不然。她对我、对母亲,除了微笑便没有其它神情了,至少我的记忆里是如此。然而张徐氏着实过得辛苦,她年轻时就没有一颗牙齿了,在母亲的记忆里也没有。每次她来我家,母亲便为她熬软软的粥,里面放些肉末。我说:“外婆您吃个苹果吧?”她说:“好。”便右手拿刀,左手拿苹果,横切竖砍地捣碎,然后送到嘴里,一脸幸福地说:“好吃。”

        其实外婆是可以乘车到我家来的,但她总说晕车,然后用她那灵巧的手为我缝制漂亮的钱包,等我一觉醒来的时候一眼就瞧见,着急地打开它,里面一定会卷着几张一元钞票,还带着温温的热度。每次外婆来都和我住在一起,她给我讲故事,哄我入睡,直到我快跨入初中的门槛。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季,夜里的风肆虐地吹着,吹得窗户沙沙作响。“咳咳、咳咳咳……”我总是被张徐氏的咳嗽声惊醒,这是外婆在我家住得最久的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她的笑容没有变,脸色却苍白了不少,还是那身青布衣衫,裹着一头黑色帕子。记不清外婆是什么时候回去的,只是那咳嗽声一直烙在心间,让人难受。

        后来不多久外公走了,外婆一个多月后也走了。我曾苦苦找寻爱的真谛,在父母的争吵中,在世上形形色色的过客里……终于我在张徐氏身上找到了满意的答案:外公和外婆一生简简单单,却很少红过脸,他们没有大富大贵,却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外婆家在山腰上挺远的,每次走呀走,走到漫山雪花、冰冻萝卜满地的地方就到了。那位可爱的老妇人在院子里忙碌着,听到狗吠看见来人,笑得更开怀了,犹如冬日里的阳光,亦或是高山上的雪莲。

        尽管时隔多年事过境迁,但您的笑依然如此清晰,您的怀抱依然温暖如初。多少次午夜梦回,您从家门前的小溪边风尘仆仆而来,一身青布衣衫,一头黑色裹帕,向我伸开怀抱……

                                          2020年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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