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之旅』——20190601

序章

我甚至忘记了为何要开启的这趟路程,直到那件事的发生,至今想想仍是触目惊心。所幸,旅行的意义,除了“翻越”,还有——成长。

“这几张图纸还要再修改一下,另外,这几处在工艺上是不允许这样做的,为什么要这样做?”

“好的,稍后我立刻向业主确认!”

“既然在做这样的项目,就要懂一些这方面的工艺。”

“实在抱歉,师父。这些我不懂的东西我再去询问,然后把它们学会。”

就这样,拿着我师父审核过后的图纸,已是星期五下班后的办公室,一抹夕阳照的墙壁泛红,屋里只剩下我和我的女神还在加班。已经为了即将要到来的年假拼命加班一个礼拜了,好在一切按照预期,顺利完成了每天给自己安排的计划表。

Ctrl+S,拔掉U盘,关闭电脑,背上书包,打卡下班一气呵成。

还是对我家小宝不放心,回家看了一眼。毕竟早晨出门前停水了,给它留的水是几天前存在玻璃罐里的,好在这个时间段供水系统已经恢复正常,换满了新水,和满满两碗的食物。一切都准备就绪了。

这是一趟以沈阳北站始发终到北京站的K54列车。中途不会有过站停靠的时间耽搁,一路都还算得上平稳。带了三本书,小说、散文、游记各一本,哦对了,额外的还有那本《可复制的领导力》,为了能在见到偶像时要得他的亲笔签名。

一切即将开始~

Day1:2019.05.25(六)晴

进入夏令时后,天亮的很早。伴随在下铺两位老奶奶互相倾诉家常的声音中,我睁了眼。还有些时间,洗漱过后没什么事可做,便坐在窗边读了会带来的那本史铁生的散文集,他的文字还是一如既往的那么有力量。

出站后便不知去向了,偌大的北京城,站口前天桥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还没吃早餐,自打参加工作以后,越发觉知早餐的重要性——一日三餐中,早饭要吃好、午饭要吃饱、晚饭要吃少——也不知是民间流传下来的经验之谈还是怎样,大学那会儿,四年吃早餐的次数都是数的过来的。好在过了天桥就有一家KFC,对于异地他乡,什么KFC呀、麦当劳呀、李先生牛肉面呀,真的是最好的选择,全中国无差别。不会感到水土不服,要是到了一个陌生的地儿真不晓得吃什么,别想了,就吃它们!

借着早餐时间,我在携程查了一下旅行攻略,都说来了首都一定要去天安门看升国旗。实在抱歉,从幼儿园到大学,看见过最多的就是升国旗。我是一个向来对红色文化不感兴趣的人,你不能说我不爱国,关键要看你怎么定义爱国。每天张口闭口就是毛主席好中国共产党好那就是爱国的话,那么可以把我定义为不爱国之人;相比之下,我更愿意用一己之力去尽可能的帮助身边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也许有一天能够帮助到更多的人吧。眼下看来,当然是影响大家爱上读书啦!中国人的年平均阅读量仍是个位数,想要在世界上有一席之位,除了科技富强,文化素质的提升不可或缺。

吃罢饭,目的地也选好了——北京大学与清华大学——这是无数莘莘学子无不向往的顶尖学府。万万没想到的是,我此次旅行的第一站就让我吃了个大闭门羹。

『游客请持本人身份证与微信预约参观凭证进入校园』

Are you kidding me?!北大校门外的栏杆上一块大牌匾贴的清清楚楚。什么时候参观大学还有这种规定了?之前在上海去复旦大学、同济大学的时候也是说进就进,哪有这么多说道?偏偏不信这个邪,反正清华离这里不远,骑着单车一会就到了。

好家伙,清华的这块牌匾还要比北大的那块还要阔绰许多。今天是周末,只有周末才可以预约参观校园,可今明两天的预约名额早就满了。

真的是,活人还能让泡尿憋死。

骑着单车,绕着清华大学的外沿,从西门一路向北,清华附中、清华附小都是毗邻清华大学的,可想从小就在这里就读的孩子们有多幸运,起点高度虽然一定不是人生高度的充分条件,但也许会成为其必要条件。

骑着骑着进了一栋住宅楼,直到我看到教学楼路标的那一刻。从北向南,找到了清华园这座清华大学标志性的大门,开始探寻这古老的学府。

我想我是幸运的,在路过校训石的时候,有一位清华大学的老师在给几位游客做校园讲解,本来我是无心听的,但就在那块校训石身后,是一块全铜打造名为《悟》的雕塑脸书。细看你会发现这张人脸没有耳朵、没有眼睛,寓意是不能“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也在告诫人们不能盲目读书,读死书;且上边有铺满的汉字与编码,前者代表着人文科学、后者是计算机中的二进制,代表了自然科学,揭示人类社会的发展和进步与教育有着实不可分的关系。同时书中的知识和思想也代表着人类已有的探索成果,昭示着我们应在此基础上不断进行新的创造。被摸的光亮的额头和鼻子是游客所为,好像孩子们摸一下,就被赋予了灵气,考上清华指日可待了。

这老师的讲解颇为风趣,我也不自己瞎逛了,干脆就一直跟着这位老师,一路走着,一路听了下去。

水木清华,被誉为清华大学的‘园中之园’,门前一片荷花池,恰逢夏季荷花盛开,一片葱郁之色;冬季白雪落于池面,周围琼枝环绕,真的是别有一番景致。当然,这些都是从老师口中听到的。满是散发出来的文艺气息,想若是有机会,就坐在池边,读上一会书,或什么都不做,单纯的望着天空、发着呆,一朵又一朵流行的云。

跟随着老师走过了大礼堂、“闻亭钟声”、老图书馆,哦对了,还有一个让我甚是喜欢的古月堂,据说是钱鐘书与杨绛相识相爱的地方,是真是假还未考究,不过那并没有很重要。钱老的《围城》我是读过的,当时看的浅,书中运用的诸多讽刺手法一概不知,只记得方鸿渐对苏文纨说的那句:“让你三分,不是三分流水七分尘的三分,而是天下只有三分月色的三分。”

一路下来,已是晌午,还不是很饿。这里离我今天预订的青旅很远,接下来我要一口气走完北大。

钢刚在天文台见到一大哥,随便聊了两句,我说一会还想去北大,可惜没有预约名额。那大哥很是爽快,说他正好最近在那里学习课程,有一张课程表的电子照片,拿着这张表就能通关北大的警卫。

我所向往的北大啊,那是曾经毛泽东挑灯夜读的图书馆。

北大图书馆正门大装修,被彩钢板包的那叫一个严严实实。走侧门吧,不是本校学生没有图书证是真不让进。好像北大并未有我心中所希冀的那番景象;未名湖,还是很美的,从湖的一边可以直接望到对面的博雅塔。听人说北大这一块的博雅塔、未名湖、图书馆连起来概括成:一塔湖图,谐音不就是一塌糊涂嘛。

临走时,在西门那个挂着民国时代的牌匾上边刻着“北京大学”四个字的地方照了相,总还算是没白来一趟。相比较而言,当今的北大不比清华。就连一位游客都能在清华感受到浓厚的学术氛围。我喜欢清华大学的主色调——紫色,是由红色与蓝色混合而成;红色象征着中国文化,蓝色象征着西方文化,汇成的紫色便是象征东西方文化荟萃一堂。

回到青旅搁置好行李,去吃这不知该称作午餐还是晚餐的一顿饭,南锣鼓巷就在附近。也不比镇江的西津渡或是扬州的东关古渡,毕竟是京城里为迎接外来游客而存在的。横竖规整的胡同一排挨着一排、一列并着一列就凑成这南锣鼓巷。热闹得很,人们接踵而至,行进的步伐频率就像是耄耋之年的老者。随处可见的外国人,当然了,如果见不到,是不就说明了这地儿根本不值得一逛?至少我还吃到了‘海小姐的玫瑰饼’,我喜欢玫瑰,一直很喜欢。

这次出门我在背包里装了令我爱不释手的烟斗,不知何时,每晚来上一斗烟已成习惯。门口对过坐着一位老大爷,看我叼着烟斗,他便收起扇子,起身上前问我说:“您这抽的是什么呀?现在有个吸的东西可不能沾,那东西真是害人不浅!”

我知道他说的是毒品,我自然是不可能沾染毒品。一个连夜店都讨厌的人、一个喝酒都要去清吧的人,是喜静。

过了会儿我走过对街凑上前和那位老大爷聊会天,也不知当时我是哪里来的‘勇气’。给老大爷递了一支烟就侃了起来。老大爷差一岁八十,身子硬朗得很,耳朵稍有些听不清,我讲话的分贝必须提高一些。

“你说这条街明明叫簋街,怎么晚上这么多活人在这里吃饭?这明明以前都是给死人祭祀而准备的食物,怎么就成了这么多活人在这里吃饭呢?”

“以前呐,要说一个人出了名,说四九城,那就是整个北京城都知道了。四九城,里四外九,四城就是东南西北四个门嘛,天安门、地安门、东安门、西安门;那这九城呢,就是北京城最外沿的九个城门,出了城门,就不是北京啦!哪九门,南边仨:正阳门、崇文门、宣武门;北边俩,安定门、德胜门;西边俩,朝阳门、西直门;东边俩,阜成门、东直门。”

老大爷边说,我一边拿手指在旁边数着。

“还有这五坛八庙一口钟,那都是咱们以前老北京啦,现在不同以前啦!”

和老大爷聊了许久,期间突然想起冯小刚的电影《老炮儿》,那正宗的京腔儿,那不算爱管闲事的碎碎念,这一回,见了真了。老大爷后来和我说,他们家现在已是四世同堂,

大地渐凉,老大爷回去了,我这斗烟也磕出了一撮白灰。

今晚的青旅没有簇拥成群的小伙伴玩狼人杀或者天黑请闭眼,清一色独自成群找个好角落玩着手机。不知是北京城的青旅都这样还是只有这家这样,至少我在上海的青旅也没遇到过。所以我喜欢杭州,虽然在杭州所待时间不长,景点也只不过围着西湖走了一圈,可跨年那天晚上,在那家步同驿青旅,我们凑在一起靠电磁炉吃着火锅,又玩了天黑请闭眼,即使有的人熬不得夜早早回去休息,还是有几个小伙伴‘围炉夜话’,少不了我。

夹着那本《我与地坛》,在二层阁楼选了一处绝佳位置,昏暗的灯光着实让人萌生困意,若还未入眠,也许是因为不满一天工作辛劳或是奔走一天而想把亏欠自己的美好时光褫夺回来吧,仿佛工作之余的16个小时,才是一天真正的开始。我们都会不约而同的说上一句:“睡你MB起来嗨,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我没想到除了让我为之动容的《我与地坛》、《秋天的怀念》,还有这篇《好运设计》。双腿瘫痪并没有让史铁生一蹶不振,相反的,是他对生命的渴望、对生命的珍惜,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无穷的力量,好似用尽力气把纸写穿,最后是它亲自把绝境送上了绝境。

他是英雄,正如他在文中引用罗曼·罗兰所说:“看清了这个世界,而后爱它。”

Day2:2019.05.26(日)雨/晴

难得不用早起上班,便是受到小阿冰在微信上的连环轰炸。今天沈阳下大雨了。可也害得我少做了一个美好的梦。

上一秒你在沈阳落大雨/下一秒我在北京天气晴

你感受我就像我感受你/世界上的另一个我

除了这句歌词,修改后的歌词,我实在想不到我应该怎样去回复。起身去洗了漱,收拾好行装,虽然还没想好今天去哪里,至少先去吃个早餐,或者说,brunch?

推开大门的那一刻,我仿佛遭受一万点攻击。北京,也下大雨了!几分钟之前我还喷了好多防晒喷雾在身上每一处可能被晒到的地方。短了路的大脑还把这事儿告诉了小阿冰,又是一万点暴击。

所以今天没得选,把行李转移到下一家青旅(这次旅行的计划就是一天换一家青旅,如果要说为什么,大概我命里就是这么能折腾),就准备在书店度过今日了。

这是一家摆满了古书的书店,甚至其中不乏许多绝版的书,而标价没有像孔网上那么贵,很亲民。我想起之前在看‘罗辑思维’的时候,里边讲到一本易中天写的书——《艰难的一跃》,讲的是美国宪法诞生的过程。至于为什么会吸引我,罗振宇在讲易中天的时候说到,有一次一位学者见到易中天时,对他这本书给予了肯定,当时易中天攥住那位学者的双手说道:“还是你懂我啊!”

大部分人所知的易中天都是因为百家讲坛里他的品三国栏目嘛,所以就特想拜读一番。当然这本书早就绝版了。就这样在这家中国书店(琉璃厂店)一层书架一层书架的找,我想如果我找到了我大可不必去叙述这寻找过程的波折。我卖了一些与软笔书法有关的纪念品,虽然现在是没可能再有时间练习毛笔字了,权当收藏吧。我总是收藏了许多我八百年都不会用到的小玩意儿。大学毕业把行李运回家时,我老爹看着一箱又一箱,对我老娘说:“你看咱儿子,一天怎么跟个收破烂儿的一样,这雨伞都没了还把雨伞袋拿回来。”

北京坊离这里不远,骑车的话大概二十分钟左右,那里有一家名为PAGE ONE的书店,据说是24小时营业,这让我想到了沈阳的歌德书店同样是24小时营业,那是在去年为备考一建度过的每一个漫漫长夜。

我发誓我做梦也想不到我一心想要经历的挫折竟是来的让我猝不及防!电信诈骗,欠下巨额贷款。在对方如连珠炮式的言语指使下,我像是提线木偶,任由对方怎么说我就怎么做,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挂断电话的那一刻,我知道被骗了,是的我被诈骗了,我成了那五分之一的傻逼——这个世界上无论多么离谱的事,总有五分之一的人会相信——这一次我成了那少数派。

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哦不,不应该说是理智,下意识让我拨通电话打给了小阿冰。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楠哥,你在读书会听的那些书呢?你的智商呢?你的方法论呢?”

我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对于每个月拿着微薄到仅能填饱肚子薪水的我来说,这的确是一个天文数字。

后来,我报了警;后来,去到附近的派出所做笔录,等立案回执单,除了成年那会去办身份证,这是我第二次进派出所。雨后的夜晚格外的寒冷,偏偏是在今天下雨。或许这个时间本应该是我刚从书店看完书出来,饿了就买点零食,然后心满意足的骑着单车返回青旅。这不是写好的剧本,一切都没有按照既定发展。

等待回执的那会,小阿冰无意间说出了她已经在来往北京的火车上。百感交集的我一时间想要说什么,敲进编辑板里的只有:谢谢~谢谢~

脑海中闪现的是就在几天之前还因为自己的偏执中伤了她,之后几天我们都没有联系。

“我们已经认识好久了。”

是啊,不算长也不算短的时间,但是,我们认识很久了。

回去的路上,被雨水浸透的大地涌现出阵阵凉意,穿着那件弱不禁风的半袖,骑着单车一路穿越胡同,每一个漆黑的尽头,都在最后一刻都出现了下一条胡同挤出的一丝微光。路过天安门广场时,街道上空无一人,再过几个小时,这里将会进行每日例行的升国旗仪式,到时候,这街道就会被整洁的军队站满。

每日例行,无一例外。

Day3:2019.05.27(一)晴

后来我才知道,她那天晚上坐的是硬座,也是,那个时间段怎么可能还有卧铺票呢。

早晨醒来的时候,再一次被打回原形,如噩梦一般的真实充斥在我脑海。起身收拾好行李准备转往下一家青旅,是的,一天换一家。

在赶往下一家青旅的路上,我父亲给我发了微信。这件事我是无论如何不能告诉家里的,已是重病的祖母,我父亲夜以继日的照顾着,他身体其实并不好,常年行迹于官场,过度劳累害的得了腰脱。我父亲问我,一个人在北京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需要他帮忙做的。说实话那一瞬间我很想哭。我回信给他:“没事儿,一切都好。”

是啊,一切都好。

在新一家的青旅门前,见到了小阿冰。没有表现出一丝疲惫,如往常一样和我开着玩笑,互怼,互杠。我们一起去吃了早餐,很好吃的炸酱面我食之无味。青旅办理入住总是在14点钟,就那样我们在大厅聊了许久,我还拿出前一晚看的那篇《好运设计》讲给她听。比起史铁生在身体上遭受的挫折,我只是遭受了经济损失,好在我还活着。

下午我去银行打流水账单,又跑去复印社打印了一系列相关的证明记录。北京城的复印社打印是真的贵,或许市面上的复印社就是那个价钱。还是在大学校园里打印的时候便宜。总归,这些钱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都是小钱,都是小钱。

再也熬不住困倦的我回来后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醒来后太阳已经落山,点了一份外卖,我必须得吃饱饭,只有吃饱了饭,我才有力气走下去,每一口都是硬塞在嘴里,中途有几次我都差点吐了出来。小阿冰去看同学回来了,毕竟是专程来陪我,请了一周的假,她还只是个大三的学生。

“走吧,陪我出去散散步。”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招待游客一天的故宫终于歇息了,庄严的、安详的坐落在北京城的正中央。它接纳夜晚在这里围绕城墙跑步的外国人、中国人;也接纳像我这样刚刚遭遇事故的可怜虫。记得读过许倬云先生的《万古江河》里面有这样一段话,

“返顾中国文化发展的轨迹,最可注意的是其兼容并蓄的胸怀;为此中国人遭逢外来异质文化时,常常能够吸收其精华,融入自己的文化体系。同时,若一个思想体系趋于独断,以致僵化时,常有内发的修正,使中国文化有更新的机会。

中国文化走过了数千年的历程,经历了无数的起起伏伏,从源头的细流,长江大河一路收纳了支流河川的水量,也接受了这些河川带来的许多成分,终于汇聚为洪流,奔向大海——人类共同缔造得世界文化。”

是啊,五千年文明的灿烂古国,人类发展的历史,都镌刻在这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中,没有漏掉任何一处。

坐在护城河前的长椅上,零星有那么几个人在河边垂钓。嘘,你听,是鱼儿在跳动。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这面前的一幕一幕,我看见了,我也听见了,我能证明自己还活着。

被城墙包裹的故宫,形成了一道完美的屏障,与市井的喧嚣隔离开来。从前透过家里的窗,仰望夜空,可以看得见月亮,有时也能看得见那月球表面的月壤;而在这里,由于地面上并未有太多灯光,抬头却可以看得到星星。你知道,此时此刻,这个夜晚是属于你的,你也不必担心会被任何人打扰。

小阿冰抑制住了我的痛苦神经。回青旅的路上,我的视线,都停格在她的一颦一笑当中,好似这件事从来都没发生过。可这是我不得不接受的事实,是不得不,我还没能把被动转变为主动,所以这不是我选择接受。买了一罐酒,这绝对是我最后一次喝伏特加。可这一次却也烈得让我得以释放这悲伤心情。我跑去楼顶的晾衣台抽烟,一根接着一根。

八百年不带响一下的手机响了,是小阿冰。

“我觉得我今天做错了一件事,就是尽可能的让你避开昨天发生的事,但我觉得这是错的,我可能忘记考虑你的感受了,还要让你带着压力然后很开心的样子。”

……

“我觉得可能你把该经历的情绪都经历了,你才能不这么心累的,偷偷地哭一下,我假装没看到。”

在我面前她从来都是一个充满活力、充满阳光的女孩,没有比这话听的更让人想哭。后来她上来陪我聊天,互相说了一些家里的事。是那句老话说得好: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人们总是在外人面前表现得无比坚强,可又有多少人能看穿这坚强面具的背后究竟隐藏些什么。

人成长的心智模式主要取决于外界环境与原生家庭,当然这都是自我选择的结果。有毒的原生家庭,对一个人的伤害也许是可以持续终生的,可成长本来就是一个孤立无援的过程,不要把自己活的像一个受害者一样,急着告诉所有人自己的不幸。见过太多成年人依然处于一种心智不成熟的状态,甚至外貌上都像孩童一般,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在相当程度上还停留在共生状态,还没有与父母、家庭乃至其他集体分离开来,而发展出一个具有完整个性化的独立个体。

所以说,幸运的人一生都被童年治愈;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把幸运换成幸福、不幸换成麻木亦可。

Day4:2019.05.28(二)晴

今天对于我来说是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一天。就在一个礼拜前,接到樊登读书会“我有一个问题”栏目组的通知,我被选中作为优秀提问官,获得了一次亲临现场与樊登面对面的机会。为此,那几夜我都兴奋的没睡着觉。

又一次被小阿冰叫醒,自从几个月前她推荐我看萌姐的书,那本《人生效率手册》之后,每天早晨我的微信都会收到一条消息:05:40,您的好友Drama queen已经起床啦,让小来问候你早安,愿你拥有美好的一天!

那是萌姐推荐的一款在微信里打卡起床记录与就寝记录的软件——小来早晚安,这几个月以来,每天都是清晨那个时间段收到她的起床打卡消息。

到了公共大厅,看到她已经把领好的我那份早餐摆在桌前,这还是自上大学离家以后,第一次有人为我准备好了早餐。一切准备就绪后,拉着她就准备去往节目录制现场。

上次差旅后回家,我给我的父母一人送了一张樊登读书app的会员体验卡,我母亲每天除了上网唱歌就是出去公园散步,要不就是拿手机刷剧,生活毫无营养。我说没事儿你打开这个软件听听里边的书,都是一些很有趣的工具书的精华解读,每一本都是樊登亲自录制的,也不知她最近听的怎么样了;我父亲可真是,那天正好是新书《原生家庭》上线,我说老爸你听听看,挺好的,为此那天他晚上没去游泳,后来就一发不可收拾,每天都给我发他听书的截图,多是一些历史书籍。他们听过的那些自然我早就听过了,这样一来,我和二老的交流也多了一些。我们分会的崔会长听闻我这件事,还专门发了朋友圈,告诉我也让樊登老师看看。当天我就发了微博,我写道预感自己马上就可以见到偶像了。你知道这个世界真的是心想事成的。

背包里装着那本之前买的樊登先生的《可复制的领导力》,今天一定要得到他的亲笔签名。

来的尚早了些,只有一些工作人员在布置现场。毕竟是早餐只吃了一块夹着煎蛋的三明治而已,踩完点便听见肚子咕噜咕噜叫个不停。打开大众点评一顿筛选过后还是随了她的意愿,去护国寺小吃,她说上次来她想去吃没找到。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豆汁居然是酸的?这简直比我在公司里喝到的掺水豆浆有过之而无不及。难道是夏天太热让它变质了?喝下以后我的那个表情就像以前看《憨豆先生》有一集他把洗衣液喝下去的那个感觉一样。豌豆黄真的很好吃,我从来没吃过这种食物,还有就是北京城的特色驴打滚,说真的我在沈阳吃过的驴打滚和今天吃的真没什么两样,沈阳的还偏甜一些。

这来来回回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回到录制现场等候。我这不争气的肚子,上大学当主持人那会,那真是逢有主持任务前必先上一趟卫生间,所以每次辩论赛前、晚会前我赶往会场的时间我至少要给自己多留出半个小时的时间来让我酝酿。今天,再次中招。北京市和上海市一样,所有室内场所不允许吸烟,对于上卫生间要靠尼古丁酝酿的我无疑是判了死刑。你能想象在一个没有空调的卫生间,跨着不重也不轻的包,没带面巾纸;我拿着包里装的A4白纸,一顿狂搓之后我在手里蹲厕的情形;卫生间里熙熙攘攘的人不时干扰我酝酿情绪。

入座前路过一间暗室,透过大厅打进去的灯光,我看到了正在化妆的樊登先生。在樊登读书这个app观看视频听他讲书这么久的日子以来,这是第一次见到本尊。按捺不住掏出手机偷拍了一张他的照片。

对于持续一个半小时的节目录制,我努力回想每一位书友提出的问题与樊登先生回答的那些话。由于前几日在青岛跑步着凉以至发烧,樊登先生当天的精神状态可想而知,却仍是竭力回答每一位书友提出的问题。

坐在第二排,前边被一位兄弟的大头遮住了视线,总要不时的歪头才能看到他的全貌,可也是有史以来距离最近的一次。

我是第二位提问者,在签到入场时,被临时告知我的问题与往期节目稍有相似,你知道当时百感交集心情复杂的我根本无心想出一个新问题,或者说一个好问题;在工作人员的建议下,我稍加修改了我最初的问题。我知道我心里根本没有一个明确的问题,或者说这不是一个好问题,被樊登先生一眼戳穿。期间,他举出了埃隆马斯克的例子,以及他的新作《低风险创业》。早在被告知自己成为优秀提问官时,我就做好了准备,并非一定要在此次机会得到一个令我满意的答复。有时候,过程的珍贵远大于结果。

距离录制结束还有十五分钟的时候,我好像渐渐可以放下心中的执念,其实若早点放下那一文不值的面子,也许这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我的心情会更加平静一些吧。心里不断地想,等樊登先生回答完这位书友的问题后,我要再次提问,我要说出前日我遭遇的事情:我成了那五分之一的人,对于年仅26岁的我,已是在经济上的捉襟见肘,我该怎么办。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我并没有再次获得这样的机会。在最后要进行大合影而摄影师没找到相机的那千钧一发之际,我冲到樊登先生的座椅前,同时发微信让小阿冰把我背包拿来,包里装着早已准备好的书和马克笔。合影、亲笔签名,圆梦!

这足够了,樊登先生对于现阶段的我来说,可以说给予了我极大的精神力量。心中会幻想那天如果我早就挂断电话,带着满心满意的去那家书店泡上一整晚。可与此同时,若不是自己的大脑中被灌输了这许多新知,那发生这件事后,那个挫折更能瞬间击溃弱不禁风的自己。我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反脆弱——从不确定性中获益。

是啊,若不是这次突发事件,小阿冰根本不可能来北京,我们也不可能有见面的机会,距离上一次见面还是今年的正月初十;若不是这次突发事件,我也意识不到我之前所学的那些方法论真的都是纸上谈兵,毫无可行性可言,经过实践论证得出的真理才能被称之为真理;若不是这次突发事件,我更不可能觉悟,真正能帮助自己的,只有自己。把一切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都是极其脆弱的,因为当你一旦从他人那希望的假象中感到安稳,你便放弃了尝试其他可能性的机会。为此你必须不停的想,不停的尝试各种可能性,直到那个真实存在的问题被真正解决,你才可以允许自己歇息片刻。这个过程是反人性的。

时间还早,我们去了地坛公园。那是任何一个来北京旅游的人都不太会选择去的地方。可是,史铁生在那里写出了他的处世哲学,即使命运多舛,也别忘了停下来去发现这世间不起眼的小确幸。是那句:

“我常以为是丑女造就了美人。我常以为是愚氓举出了智者。我常以为是懦夫衬照了英雄。我常以为是众生度化了佛祖。”

这里可不可以被称之为公园,它更像是世外桃源。太多的人也没有太多的人在这里有的打坐、有的散步、还有不少的小孩子在这里嬉戏。可以随便找一个地方坐下,静静地看着这些来来往往、希希松松的人;见了人也不会飞走的鸽子、喜鹊;还有那门球场,聚集了不少退休的老人在那里打门球。我从来没听过门球,那是一种类似高尔夫球的运动,杆子有些特别,可以把它理解为放大数倍的铁锤,当然,一定举的起来,毕竟这项运动主要面向的人群是中老年人。击打前,身体直立,双脚并拢只留出球杆可以穿插进去的缝隙,瞄准你要击出的方向:另一个球或是门洞,算好要使出的力气,然后出杆。

我不知道我在球场外逗留了多久,就一直看着那群玩得不亦乐乎的人在那里挥杆、击球、碰撞、射门。以后有机会,我也想体验一次,这有趣的门球运动。

回青旅后不久,小阿冰给我在京东上买的书到了。是她在角楼这家青旅发现的一本书——《与神对话》,然后就说一定要推荐给我看。后来我在读这本书的时候,里边译者的一段话我想可以高度概括我想表达的。

“读书其实也是讲缘分的。这部作品只会在完美的时间,以完美的方式出现在你的生活里。”

我想到2016年年底我刚遭逢失恋那会儿,在南京流年青旅,偶然从书架上找到余华老师的那本《活着》,我提早结束了当日行程,在阁楼一口气从晚上八点读到次日凌晨三点。那算是我人生真正意义上讲读的第一本书。

后来跨年夜我是在杭州步同驿青旅度过的,深夜和两位好友边聊天边玩着桌游。我也讲出了刚刚遭遇失恋的事情,小霞给我推荐了张德芬老师的那本《遇见未知的自己》。结束假期回到扬州工作现场我便立马下了订单,买了那本,不过这一次我是每天都读上几页,或是睡前,或是在施工现场午休的那会儿。

慢慢我也走出了伤痛,直到今天遇见这本《与神对话》。让我更加相信缘分这回事。对的时间出现对的书,早了晚了都不会遇到,就算遇到,你也没有从书架拿出去读的欲望。

我与本书译者有过相同或相似的困境、彷徨。每天都在焦虑中醒来,时常感到入不敷出,吸进的是空气、吐出的是二氧化碳。

读书并不能即时帮我解决工作或生活上遇到的诸多问题,更多的是带给我一种精神力量,让我暂时忘记眼前所发生的一切。走进作者的内心世界,见他所见、感他所感、思他所思,那一刻,你在与作者对话;那一刻,你在与神对话。

Day5:2019.05.29(三)晴

我和小阿冰都早早就起床了,今天要去派出所递交相关证据材料。路上偶遇一家不算花店的花店,里边只有百合花,我买了几枝送给她,她为了给自己的生活增添仪式感,设了一个周六买花日,虽然今天不是周六,不过,看到了就买喽。

今天负责我案件的警官上午出外勤去了,北京坊就在附近,那天本来要去的PAGE ONE书店,索性就趁这空档去吧。

这里不比我在江南去过的许多家钟书阁,当然可能也不会和沈阳的玖伍文化城零点书店、歌德书店、当当实体书店同日而语,却也是让我渐生情愫的一家书店。

一楼是文学作品与工具书,这里没有东野圭吾专门的展台;四周直通天棚的书架摆满了各国的文学作品,中间是两圈矩形展台,基本是工具书和一些给文青摆拍用的文艺小玩意儿之类的。我记得我曾在一年前说过,什么时候中国各大书店不再专设东野圭吾展台,什么时候国民整体文化涵养就会提升一些。

二楼是儿童区,所以我没在此逗留太多时间,有一处不大不小的花坊蛮不错的,扶梯口有一些漫画书,有我喜欢的漫威系列、DC系列,也有一些其他的。当然,直入眼球的就是那本《V字仇杀队》,那部由雨果·维文与娜塔莉·波特曼主演的同名电影早已在我心中封神。

“这面具之下不只是血肉之躯,而是一种思想。思想是不怕子弹的。”

上了三楼,我没有走完全部,大概看到了科幻、悬疑、推理那列书架我就停下了脚步。还有许多外文原版书,价格也自然不菲。很多只能在当当网搜索到的书这里都有,比如斯蒂芬·金的作品,爱伦·坡的作品等等。书架与书架之间有张小桌子,可以坐下七八个人,纯北欧风格;最适合的就是白天来到这里,背靠阳光,午后在桌子上小憩一会儿,不必担心悄悄溜走的时间。

只有进入书店,你才会发现手表上的秒针不再转动,你能听到的不是嘀嗒~嘀嗒~,而是唦~唦~。

此刻出外勤的警官们应该已经回来了,顺利把材料交了上去,这件事就算暂时告一段落吧。

吃过午饭便是要去计划好的世界公园。那是记忆中我与父亲为数不多的欢乐时光。记得那会儿我刚刚小学毕业,我们一家三口还有堂姐堂哥一起去的,把北京城所有著名景点都走了一遍。2006年的北京城,交通没有特别拥堵,当然也没有共享单车。天安门、故宫、颐和园、圆明园、八达岭长城,当然还有这一次心心念念的世界公园。是的,对于世界公园我记忆犹新。这是一个囊括世界著名景观微缩版的大型公园。很多你一辈子也许都没有机会去到的地方可以在这里一览无余,虽说不上有多壮观,不过如果是我,在入园之前,我想这就是一次‘环球旅行’。

没有人会在这种天气尤其是下午三点到这里来,可与此同时伴随的一个好处就是,绝对没有人和你抢风景。你想拍便拍,怕会有游客误入你的镜头里?根本不存在的。这里这里,一切一切,都是你的。

狮身人面像,找便了所有角度,蹲下、倾斜手机,始终拍不出一种我身置埃及的感觉,反而有些做作了。法老王的石像前,倒是尚可拍出点身临其境的感觉。我想绝对不要买票去金字塔的地下迷宫参观,我敢说最多不要十分钟就能走完全程,当然门票也只有十块钱。说是迷宫,其实也就是摆了一些和古埃及文化相关的照片或是图腾之类的,尽管如此,小阿冰总能找到很特别的角度拍出不可复制的照片,后来,在她的微博里都看到了。为了值回票价,从起点走到终点,我们又原路返回到起点,假装我们在胡佛金字塔里迷路了吧。

尼亚加拉大瀑布被日头晒得困乏;曼哈顿城市也早已褪色;法国的巴黎圣母院,前不久新闻报道发生火灾,一千多年的历史毁于一旦,现在想要去了解,可能除了这里就是去读雨果的原著了吧。据说会重建,可是那巍峨的原貌已经写进历史。

艾菲尔铁塔,象征着浪漫的地方,绝对不能错过的一个地方。虽然是按1:8的比例建造的,依然阻挡不了它的气派。好多新婚燕尔的夫妻在这里拍婚纱照,他们大概也和我想的一样吧,如果不能环球旅行,那就把这里当成一次环球旅行,蛮浪漫的,难道不是吗。

我找不到儿时父亲给我买酸梅汤的苏州园林了,大概是闭园了。记得那天也是下午时分才走到这里,我口渴的厉害,父亲花5块钱给我买了一杯酸梅汤,我至今记得那个味道,和市面上卖的康师傅酸梅汤比起来,前者那甘甜,就像父亲的微笑一般。

在这里拍的照片赶上了这次旅行在其他地方所拍照片的总和还多,就像我说的,这是一次‘环球旅行’。

如果你在异地他乡不知该吃什么,那就甭花心思,只去肯德基麦当劳李先生就完了,准没错。充其量火车站的门店会稍贵一些,可是那又怎样,炸鸡还是那个炸鸡,薯条还是那个薯条。

送走了小阿冰,也意味着这满满当当的一天接近尾声,回到那个地下室青旅,值得欣慰的是床铺让我十分满意,有床头灯。对,有床头灯就足够了,暖黄色的,不然我真的会冲动到再订一家青旅。我这仅有的经济学思维,不要为了沉没成本而追加成本。

今晚我们读书会分会群里还蛮热闹,我也把录制节目那天樊登先生对我说的那些组织好语言后分享到了群里,这一次,或许不再是纸上谈兵。如果没有这些理论支撑着我,很难说我是否能扛到现在。当然如果没有小阿冰来,更难说我现在会是何境地。可一切就像此刻这样,我仍在呼吸。

Day6:2019.05.30(四)晴

今天没有任何行程安排,除了傍晚早早订好要去看的那场舞台剧。时间还早,起身去了PAGE ONE。百无聊赖的我,借看书打发时间还真是我的不二选择。

很早之前我就知道《克苏鲁神话》了,那个被誉为20世纪恐怖小说大师的作者——H·P·洛夫克拉夫特,一生创作了许多中短篇小说,终因为内容过于超前,未能给他的人生带来名利回报。第一次翻开这本书,说实话,开篇上来的语句已经是如此晦涩难懂,尽管很想拜读一番,最后我把原因归结为:还没到与这本书邂逅的时候。后来是在去年年末,老妈说他们单位搞员工福利,可以购买近一千元的图书且给报销。我妈知道我现在爱看书,主要是她从来不看书,相比之下,她更喜欢上网唱唱歌。得知这个消息的我简直是兴奋地不能自已。当天下班之后就跑去书店左挑右选,心想,我还是想收藏这本书的,大概是因为后来玩的暗黑破坏神、炉石传说这些游戏的创作根源都来自他的克苏鲁体系吧,也因为这本书真的很贵,即使有促销活动的时候也比大多数的图书价格要高出一些。

后来去潍坊出差那次,我带上了这本书,每晚睡前都能读上一会。直到那篇《黑暗中的低语》的出现。

以倒叙形式的开场讲述主人公所遭遇的怪事,与其说是怪事,我想用可怖来形容更为准确一些。主人公收到一封来自名为埃克利的信件,描述了那座村庄发生的一些怪诞的事,来来往往多封信件,埃克利的精神一次比一次疯狂,仿佛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直到最后一封信上却写着一切都解决了,主人公遂前往埃克利村庄一探究竟。表面上看着一切都平静安好,埃克利还邀请主人公去他家做客,直到那天夜里主人公拿着手电筒路过埃克利那空无一人的书房,只在椅子上发现了三样物品——埃克利的脸和双手。

以前都是看恐怖电影会让我背脊发凉,怕的睡不着觉,这一次是读到最后一个字时瞬间惊出一身冷汗。后来这本书很快就被我读完了。就在这些小说里洛夫克拉夫特多次提到了爱伦·坡这个人,他是19世纪横跨推理、悬疑、恐怖小说以及诗歌等诸多领域的鼻祖。可以说没有爱伦·坡这个人的存在,便不会有后来的柯南·道尔,当然福尔摩斯也就不复存在了;斯蒂芬·金、希区·柯克都是他的后辈。

在书架上找到了爱伦·坡的短篇小说集,这开篇就晦涩难懂的感觉甚至超过了读洛夫克拉夫特。可能这也是他们在文坛上能独树一帜且经久不衰的缘由吧。

终于是临近了演出开始的时间,地点保利剧院。记得上一次看剧还是在上海的上海大剧院,可要比这里辉煌宏伟的多。可重点应该难道不应该是看剧吗?是的。

从第一部开始出现在汪淼脑海里的死亡倒计时、地球三体反叛组织、古筝行动,到第二部的面壁人计划、黑暗森林法则,再到第三部,二向箔的降维打击、宇宙大爆炸等等。今晚上映的是第二部。

可能对原著小说太过于熟悉,从一开始叶文杰告诉罗辑宇宙社会学的两条公理:宇宙中,生存是文明的第一需要;在文明的不断增长和扩张中,宇宙中物质的总量保持不变。和两个名词:猜疑链和技术爆炸。贯穿整部小说,也贯穿今晚的整场演出。直到最后罗辑经过一系列推导总结而得的黑暗森林法则——茫茫宇宙中,每个文明都是带枪的猎人。

这科幻小说里写的真的离我们很远吗?大刘虽然只是把所有的可能性都罗列出来然后挑出一些有趣的写成小说,可这黑暗森林法则却是像我一样的职场人所必需掌握的,你锋芒太露,你就会死的很惨。

尽管对我而言看完整场演出并没有多大的触动,可谢幕时演员们一一鞠躬致敬,伴随的是我们热烈的欢呼和掌声。至少这一景象,在东北真的很难看到。

散场就要返回青旅的时候,还是路人告诉我,那个人好像就是董璇。一时间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巩俐’董璇嘛,小时候看过她主演的《雪花女神龙》呀,那时候她可真是好美的。看到她正在和几个朋友聊天,应该也是看得今晚这场剧吧。

很奇怪,我想认出她的人肯定不止我一个,今晚她没有戴墨镜当然也没有戴口罩。但没看到任何人有想要与她合影。说实话那一瞬间我是想冲上去的,毕竟是见到明星了。也许人家早已息影了吧。后来,她和她的几个朋友一起走了,我也回去了。

有时候并不是我们刻意要错过什么,只是错过了就错过了,你再回头,那些人、那些事与你早已渐行渐远。但你会告诉自己,这些都是我曾遇到过的最美的风景。

Day7:2019.05.31(五)晴

醒来的时候,已是上午十点,早就过了早餐时间。抓起昨晚在麦当劳剩下的半块鸡排,打包好行李就去了公共大厅。

想着一边吃着鸡排,一边整理下这几天的思绪。总是在夜晚临睡前,把心里状态调节的很好,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一切都还如从前般的简单快乐,却又在次日醒来被打回原形。

掏出手机,打开日记本,两眼盯着发白的屏幕,一个字都摁不出来。

好像这复杂的情绪散发了出来,一只小泰迪怯怯地走过来,贴在我腿上。溜圆的大眼睛就那么望着我,像是在说:“怎么啦?要不要和我一起玩会儿。”

我是害怕这种小型犬的,总觉得小型犬不那么乖巧,生人只要一靠近便狂吼不止。不过这一次不同,这小泰迪听话得很,我用手抚摸它的下巴,它很享受的倚在我腿边。我说:“这个小泰迪好可爱呀!这么听话!”

“是啊,它每天要靠人的眼色行事。”旁边一位正在用Mac打字的小姐姐说。

“它叫什么名字?”

“叫喏喏。”

多么招人稀罕的一只小泰迪。忽然想起我家那只傻猫,也是乖巧得很,它安静的时候,我去逗逗它;我安静的时候,它来逗逗我。一想到这,我已经出来很多天了,还好前几天大飞姐来我家帮我拍银行卡的时候给她换了水也添了粮食。

吃完鸡排,去天台抽了根烟,反复踱着步就那么从天台的一头走到天台的另一头,从天台的一头走到天台的另一头。心想今晚就要返程了,这篇游记,或者说流水账,还是一个字都挤不出来。等到回了沈阳,没了触景生情,怕是要忘却了这些事吧。

时间还早,说起这次来还有一个一定要去看的地方——北海公园。

那是史铁生的一篇散文《秋天的怀念》。初中那会儿学这篇课文的时候,真的是没有太多的感触,时至今日,再次读起这篇文章,不禁潸然泪下。明明已是重病在身的母亲,为了孩子能够开心,能暂时忘却那残废的双腿带来的烦闷,一起去北海看看那些花儿。

那就出发吧,虽然没有特别想看到那些花儿,那还是出发吧。

满是游客在划船,或享受着清凉的海风、或和好友一起聚餐、或干脆就逗留在北海中央,发着呆。走过永安寺山脚下的长廊,被那安逸的海水,准确的说应该是湖水,勾的我停住了脚步。午后的困意,还真的是来的飞快,依靠在一根柱边,倒头就睡了过去。

我不记得我是否真的睡着了,这几日太疲惫了,一遍又一遍提醒自己我此行是为了什么。就像泰戈尔说的那样:“如果你因为失去太阳而流泪,那么你也将失去群星了。”

起身后我绕着这北海,走了一圈。哦对了,在北门处,有一小池塘,池塘里数不清的鲤鱼,肥硕的个头让人看着甚是欢喜,还有两只绿头鸭。有游客再投食,那鸭子便和鱼儿抢了起来,一头扎进水里掠夺那仅有的几粒食物。不知这一幕小阿冰来的时候是否也看到了,她会很喜欢的吧。

决定往往都在一瞬间,上一秒还在游着北海,下一秒突然就很想去看电影。最近热映的片子想看的一部是《阿拉丁》、一部是《哥斯拉2:怪兽之王》。后者吧,从下订单到动身朝南门走去一气呵成,丝毫没有怠慢一点时间。

保利国际影城就在北京坊,毗邻PAGE ONE书店。像迷宫一样的影院,找到放映厅还真的是花了我‘不少’时间。还好赶上电影开场,没有错过任何情节。

环球影业的“黑暗宇宙”系列才刚翻拍完《新木乃伊》就凉了,从此没有下文,本来还想期待一下会出现的德古拉伯爵、科学怪人弗兰肯斯坦什么的;还是传奇影业与华纳兄弟联手开启的“怪兽电影宇宙”坚持了下来,也确实很好看,新版《哥斯拉》、《金刚:骷髅岛》影片反响都不错,这一次《哥斯拉2:怪兽之王》同样没有让我失望。说实话,哥斯拉这一怪兽IP被翻拍太多次了,如果没有点新鲜故事,我想这些观众可能都不乐意买账了。所以这回,一下子搬上银幕的除了哥斯拉还有三头怪兽,魔斯拉、拉顿以及王者基多拉,对于我们这一代人都是从未看过的,每头怪兽形态各异、技能也是令人耳目一新。最喜欢的是那头‘巨型飞蛾’魔斯拉,如果说其他怪兽象征了狂暴、惊骇,令人恐惧;那魔斯拉便是象征着神奇、炫丽,令人敬畏。不会在这里剧透,就记得等到最后吧,片尾会有彩蛋,在字幕滚动结束后。

晚上也终于如愿以偿吃到了正宗的北京烤鸭,和婷婷一起,这是来之前就答应好要请我的,就在我要走的前一天兑现承诺了。(我是退掉了从6月1日改签到5月31日午夜出发的卧铺票,然后又买了6月1号上午的卧铺票,这是我在北京的最后一晚,不想走的如此匆忙)我就想问问,同样是烤出来的鸭子,咱们北京城里为什么卖的这么贵?难道北京城里的鸭子都是听音乐长大的?难道北京城里的鸭子头痛了就会爆炸,像可达鸭一样?(神奇宝贝里的小精灵)

吃罢饭后一起去了后海。这里让我想起了曾经去过的西塘古镇,算不得海的一条河把两岸塞满了的酒吧隔离开来,热闹程度并没有因此减弱。每个酒吧里都坐满了人,前台的驻唱歌手弹着吉他,唱着民谣,仿佛在诉说自己的故事。游客们有的三两成群,有的独自一人,手里都握着啤酒,嘴里好像在嘟囔着什么,好像又若有所思的样子。是日复一日夜复一夜的后海;是灯红酒绿湖光十色的后海;是山为樽,水为沼,酒徒历历坐洲岛的后海。

回到青旅,没有办理续住,你知道这是我在旅行时喜欢住青旅的主要原因之一,这就是青旅文化。我就坐在公共大厅的沙发上对着手机屏幕整理这些天的思绪。期间,来了一位韩国小姐姐,长得很是好看,说着一口标准的英音,如果不是亲耳听到,怎会知l和n不分的日韩的人也能说着如此标准的英语。前台说今日北京城刚下达的要求,不允许任何外宾入住青旅。尽管我们尽力帮她找寻办法也无果,临走之前她还是对我们说:“Thank you everybody, thank you.”

不知道我是何时睡着的,就趴在沙发上,醒来的时候手里还攥着手机,屏幕上是未码完的字。北京城的清晨,朝阳打在屋顶的瓦砾上,是暖黄色,胡同里安静的可人。

说不上对这里有多么喜欢,也说不上对这里有多么不喜欢;有那么几条胡同留下了我的足迹,有那么一家书店深深印在我脑海里。格格不入的北京城,没留下任何可以让我暂且栖息的角落,没留下任何。除了,在这里发生的故事。

距离检票时间越来越近,背上书包走出青旅的那一刻,我才真正意识到我的这趟路程已经结束了。每每至此,心里都是难以言说的痛楚,能不能再多逗留几日,再想想还有什么未去过的地方;再想想还有什么未做过的事情。而这才是旅行,那种意犹未尽,就连一直放晴的老天,今天也变了脸色,不再是烈日当头,像是为我送别。也许只有品尝到这种感觉,才会让我再下一次旅行,遇见久违的快感。

时间到了,该上车了。

尾声

时至今日,

至今想起这些事,

我爸爸问我为什么要去北京,也不知道为啥,以前都去过,我去北京干啥了。因为我记得在世界公园门口喷泉我穿着背心我爸给我拍的照片,在微缩版苏州园林喝上一杯5块钱的酸梅汤。那是我与父亲的记忆。

事情已经解决了。可是现在我脑子里想的总是回家当天晚上我那已经因此害得嗓子哑了的母亲。她一直不断地重复“怎么就能被骗了腻怎么就能被骗了腻”,我还对她吼叫,我很痛心!我在想因这件事让父母失去的血汗钱我不仅要尽我最大能力尽可能快的赚回来,那样还不够,这需要时间,在弥补家庭经济损失期间,我要让我母亲每天都快乐更多一点,她已经年过半百了,我需要启动系统2思考,为我的母亲打造峰值体验,让她的生活充满仪式感。这件事已经翻篇,我要引以为戒,并让这成为我人生的转折点,想尽一切办法让二老开心,真正的开心。

那些挫折没能杀死我,我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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