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尤三姐为心爱之人苦等五年,收到心爱之人的定情物而喜,心爱之人误认为淫奔无耻之流反悔婚约而殉情,一名痴情女子,一名贞烈的女子,湘莲终究是后悔的!
在男权社会,女子能忠贞自己的爱情,不随波逐流,可敬!
贾敬殁于玄真观,尤家两姐妹随尤老娘替尤氏在宁府看家,贾莲、贾珍、贾蓉便有了更多的机会接近尤家未出嫁的两姐妹。
贾蓉这个晚辈,多次在两位姨娘面前造次,口无遮拦,胡言乱道,没有一个晚辈该有的尊重。
贾珍作为姐夫,关照周济尤氏一家乃大丈夫所为,可也是个不省心的主儿,对尤二姐垂涎之意,与之有染,对尤三姐虽有意,但尤三姐不似二姐般随和儿,也不敢造次。可那贪念之心,可怕。
贾琏素知贾珍、贾蓉素有聚麀之诮,因而乘机勾搭尤家两姐妹,百般撩拨,眉目传情。怕贾珍吃醋,不敢轻动,眼目众多,无从下手。贪色之心,与贾珍无两样。
在贾蓉的撮合下,贾珍的成全下,贾琏背着凤姐儿,私自在外面单独买房为尤二姐置了家,与尤二姐完婚。算是给尤二姐一个“名正言顺”。
尤二姐成了他们的掌中肉。可尤三姐并不屑于与他们苟同。
面对贾琏的撩拨,三姐只是淡淡相对。
贾琏娶了尤二姐当妾,为了三姐的婚姻着想,便想撮合三姐跟贾珍当妾。
尤三姐听了这话,就跳起来,站在炕上,指着贾琏笑道:“你不用和我花马吊嘴的,咱们清水下杂面,你吃我看见。见提着影戏人子上场,好歹别戳破这层纸儿。你别糊涂油蒙了心,打谅我们不知道你府上的事。这会子花了几个钱,你们哥儿俩拿着我的姐儿两个权当粉头来取乐儿,你们就打错了算盘了!”
三姐趁着酒兴,高谈阔论,任意挥霍,村俗流言,洒落一阵,由着性儿拿贾珍贾琏弟兄二人嘲笑取乐。
兄弟而人欲近不敢,欲远不舍,迷疑恍惚,落魄垂涎,连一句响亮话都没有。
自此,贾珍不敢轻易再骚扰。
贾琏也怕了三姐,三姐挑拣吃穿,花了许多钱。所以一心愿为三姐置办彩礼寻一人嫁了,以免三姐生事。
尤三姐当然愿意嫁给意中人,自五年前在尤老娘生日看中了串戏的小生柳湘莲,心里的感情也有了归宿。
有了贾琏姐夫置办,三姐的一厢情愿便也有了实现的希望。
尤三姐有了盼头,也彻底改变了:“若有了姓柳的来,我便嫁他。从今日起,我吃斋念佛,伏侍母亲,等他来了,嫁了他去,若一百年不来,我自己修行去了。”说着,将头上一根玉簪拔下来,磕作两段,“一句不真,就如这簪子!”
柳湘莲与薛蟠不打不相识。柳湘莲打了薛蟠逃到外地,彼此结下仇恨。薛蟠因为被打无脸面见他人,随府上管家出门远行学做生意。
薛蟠返回,路遇强盗,被柳湘莲搭救,二人又结拜了生死弟兄。
有薛蟠与贾琏撮合说媒,柳湘莲自然是应了与尤三姐的亲事。在贾琏的要求下,柳湘莲赠与传代之宝“鸳鸯剑”作为定情之物。
尤三姐得此物,喜出望外,挂在自己绣房床上,每日望着剑,自喜终身有靠。可柳湘莲对这门亲事倒疑惑起来,向宝玉打听,虽是绝色,可与东府有关。
柳湘莲终于是说出内心之疑:“这事不好,断乎做不得!你们东府里,除了那两个石头狮子干净罢了。”
柳湘莲仅凭自己听闻,便认定尤三姐也是无耻之人,否定了这门亲事,要求退婚。
尤三姐好不容易等到柳湘莲,却等到反悔,深知自己在东府,身边那些出入风月场所的姐夫们,别人也断会认为是淫奔无耻之流,柳湘莲不屑娶她为妻。
尤三姐泪如雨下,左手将剑并鞘送与湘莲,右手回肘只往项上一横,自尽身亡在柳湘莲面前。
可怜“揉碎桃花红满地,玉山倾倒再难扶”。
这时候,柳湘莲才知自己看错了,无福消受,误了终生。替三姐料理后事,大哭一场。
尤三姐入柳湘莲梦中,一手捧着鸳鸯剑,一手捧着一卷册子,向柳湘莲哭道:“妾痴情待君五年矣。不期君果冷心冷面,妾以死报此痴情。”柳湘莲大哭,梦中哭醒,似梦非梦,剑断烦恼丝,随道士远去。
痴情女子寻一段真情,难上难!
人言可畏,倘若柳湘莲多一些了解,不轻易赠物,不轻易退婚,也毁不了这段好姻缘!
古代女子,在男权社会,自保,自尊,自爱,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