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是秋

  天空突然暗下去，变成澄净的，没有杂质的乳白，照尽我此时的一切，没有遗漏悲伤。

  我说这是秋，是有独特气味的秋，是弥漫着凉爽空气的，只阻碍于内在而通畅外在的秋。我困于此，可我行于楼宇，行于落叶，行于无波的潭水。我能见圆月，能见寒霜，能见无人赞叹，滚烫无比的火红。

  我仿佛突然间死去又生还，贪婪的喜悦着万物零星的快感。

  远处的蓝色窗子的楼被刻在天里，一笔一划的被描出轮廓，贴了膜的玻璃把它挡住一半，像绘着被六七十年代的海报挡住的楼的七八十年代的海报，像姑娘的发尾挡住视线的温柔。但是我的眼睛太干涩了，我流不出我的不堪一击该有的泪，也留不住那发尾的乌黑。我只能坐在白炽灯下，傲气的像我的影子。

  突然间我的嘴唇湿润了，鼻息在上面留下露，露光一闪而过化为水雾，我忆起那蝴蝶飞过又不见踪影，却在我的梅枝间，处处留痕。我突然想起那个吻，那个刻骨铭心的，如涛如浪的吻，是那秋风所过，举天下所给我的馈赠，月明而星稀，我所剩无几的凉生。

  然后月亮退下，依旧是乳白的天空，没有杂物。我突然间期待夜晚了，这乳白挡住了光，又会不会被黑暗驱赶？但倘若它离去，我又是否会溺亡。

  “不会。”

  “你的确是我的明月没错。”

  “可她早已是我眼里的星海。”

  于是我向右看，我说是秋。

  向左看，却是茂绿的梧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