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_贝斯特_07_新生活_2_结婚_2_虞道光第二：牛沐_9_滑铁卢_2_老子出马

两三个月之后，牛沐的经济情况非但没有好转，反而变得越来越糟糕。他本以为煤炭生意那边很快就能周转出资金来，把高利贷的窟窿给堵上，哪知受国家政策的影响，整个煤炭行业急转直下，打了很多人一个措手不及。从2012年下半年开始，全国各地的煤炭库存上涨，煤炭价格开始波动，进入2013年以后，煤炭彻底供大于求，一直走下坡路到现在。常言说“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别说牛沐这样的二道贩子了，就连上游的那些煤老板，再加上那些个靠煤炭发家大佬，哪个不是赔的连裤衩都不剩了。

政策之于经济，就像悬在每个人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不知何时就会落下，等你身首异处的时候，才忽然知道危险已经来了。这就像蛇对于人类而言，是一种隐蔽的危险，它们在草地中匍匐前行。很多时候，人不小心踩到蛇，被蛇狠狠地咬一口之后，才会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它的存在。而牛沐，此时就是那个站在草丛中的人，被蛇咬过之后发现身中剧毒，但为时已晚。但牛沐此时还心存幻想，以为这次还会像以前一样，过上一段时间，煤炭的行情就会又好起来，自己只要挺过这段难熬的日子就行了。

高利贷整天催着还钱，工厂那边面临着停工的风险，为了解决眼前的困难，他只得铤而走险，进一步抵押车辆、房产，从别的机构再次借钱，采用拆东墙补西强的方式，先把之前的窟窿堵上再说。这种情况持续一年多之后，他再也没有能力借到高利贷了，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先停了杭州的项目。

之前牛沐一直觉着这样情况只是暂时的，很快就会过去，所以他就没跟他爸谈起他面临的困难。最后实在无处筹钱了，牛沐不得已只得向他爸求助。前两年儿子混的顺风顺水，在亲朋好友面前没少给自己长脸，现在儿子有困难，那必须得帮啊，于是他就把这些年自己压箱底儿的钱都拿了出来，凑了凑能有个两百万左右。

虽然对普通人来说这也是一笔巨款，但对现在的牛沐来说，真的是杯水车薪，这些钱连还高利贷的利息都不够啊。有总比没有强，至少能让自己暂时喘口气。他爸本以为拿出这些钱来，就能解决儿子的问题了呢，没成想这趟混水有这么深啊。牛沐朝他爸要钱时，也没敢跟他说实话，只是说企业暂时资金周转困难，过两个月就把钱拿回来。

哪知过了一段时间之后，牛沐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又找到了他爸。他从他妈那儿得知，家里也就那些钱了，上次他爸都已经给了他了。如果再要的话，就只能让他爸想其它办法了。他爸在东北多年，能借出钱来的朋友还是有几个的。所以这次他把故事编的更有说服力了一些，说杭州的项目自己已经投入了一个多亿，眼看着马上就要投产了，在这节骨儿眼上资金出现了点儿问题，看他爸能否朝朋友借一些，帮他度过这个难关。

于是他爸就问他需要多少钱，牛沐心想，既然张开口了，不如就张大点儿，因为基本就不会有下一次了。于是他一咬牙，说要想让项目运行起来，起码要两千万。他爸一听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想这不是一星半点儿，一般家庭也拿不出这么多钱啊。能不能借出来暂且不说，以后万一出点意外还不上，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从小他爸就没太管过他，基本都是他妈在打理家里的事儿。说实话，牛沐和周围的孩子相比，还算是让父母省心的，没给家里惹过太大的祸。那时他至多也就是跟别人打个架，这些都是青春期的男孩子常干的事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像有些孩子，仗着家长手中有点儿权力，霸凌别人，甚至干些违法犯罪的事儿，给父母造成了很坏的影响。

他爸呢，对他多少有一些补偿的心理。孩子小的时候自己太忙，也没怎么管过他，感觉自己没尽到当父亲的责任。长大后孩子还算争气，虽然他创业初期自己利用职务之便给了他一些资源，但他把交代给他的事儿弄得明明白白的，不但挣到了钱，也给他这个当爹的长了脸。

现在儿子有难，他这个当爹责无旁贷，当然要尽全力帮啊。但两千万这个数，真的有点儿大啊，就算是他这个县领导，也有些挠头啊。这次，他能想到解决的办法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