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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片刻,两边的木笼都重新升起,从中分别走出两队角斗士来,看来新一局的比赛马上又要开始了。
尤里卡暗数了一下人数,发现每队均为十人,而组成队伍的角斗士也都属于在刚才的比赛中所见过的类型——除了红队中那个矮小的,还不到半人高的,站在猿人斗士旁边几乎可以被忽略不计的侏儒一样的家伙。他不明白为何队伍中会有一个如此渺小脆弱的角色,但鉴于他与其他斗士一样站在一起,手中还拿着两把几乎比自己身子还长的,亮晃晃的弯刀,只能认为他也是一个角斗士。
尤里卡不知道北方人是怎么称呼这个斗士的,所以他在心中就用“侏儒斗士”来给他命名了。然后他又注意到这些斗士们所站成的队列也是有些讲究的,并不是随意地站成一整排,而是有规则地前后左右错落开来:例如蓝队就是由两个鳞甲斗士站在队列最前排的中央区域,在他们的身后站着一个猿人斗士,猿人斗士的左右手边则站着两个投掷斗士,而在猿人斗士的身后,则是一个腕手斗士、一个绳网斗士和一个长手斗士,除此之外还有两个长脚斗士一左一右站在队伍的最外侧。
而红队的排列也差不多是这个模式,只不过队伍中角斗士的具体分配和站位有所区别:居中站在最前列的不是鳞甲斗士,而是猿人斗士,他的左右手边站着两个绳网斗士,身后站着一个长尾斗士和一个投掷斗士,以及……那个侏儒斗士,至于队伍的左右翼,则各站着一个长脚斗士和长手斗士。
此时尤里卡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两队中都只有一个猿人斗士呢?按之前比赛的经验来看,这是最具战斗力的斗士了,为什么不多配备几个呢?哦,也许正是因为他的战力最强,所以每队就只限拥有一个——嗯,一定是这样的,而这种限制应该也包括了其他类型的斗士,只不过限制可以被放宽到两个。
没容他继续思考,随着编辑的一声令下,第二局比赛已经开始。两队斗士们发一声喊,同时向着对方发动了集体冲击。
一切都发生得很快!
瞬时之间,角斗场上沙尘滚滚,杀声震天,肢体残块和血浆一起四溅飞扬,别看只有二十人的规模,惊心动魄的程度却不啻为一场小型的战争。
对将军和尤里卡这种初见此等场面的观看者而言,之前那样一对一的战斗场面虽然也是快捷无伦、令人心惊,但毕竟注意力还能集中,战斗过程也算是有迹可循,大体能够看得清楚,而现在却只觉一片眼花缭乱,只见这边刀劈斧砍,那边飞刀又和鳞甲撞在一起,还有长戟与绳网的纠缠,毒牙与腕手的较量……看了东便顾不得西,两只缺乏经验的眼睛完全看不过来,便只能收缩了注意力,只去看战场上的局部,比如那个奇怪的傀儡斗士原来是这样战斗的:他必须和投掷斗士配合才能发挥作用,或者说将自己变成投掷斗士的“武器”——在他的腰上系着投掷斗士的长链,当整个人被用力向着敌人掷去时使用刀尖进行突刺,又在被拉扯回来的过程中挥动弯刀去劈砍所经路线上的敌人,然后被再一次甩出……
当然,虽然无法看清全局,尤里卡还是可以从整体上感觉到哪一方在逐渐占了上风,并且看得出这其中是有某种攻击策略存在的,并不是一场单纯的乱战,不过他现在也只能看个热闹,却不能像那些内行而老练的观众们那样透过表面的厮杀乱象直接看到比赛的精髓,所以还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很快,这轮比赛就已接近尾声,而胜负情势也变得很明朗了——蓝队仅剩伤势不轻的两人,而红队却还有三人能够继续攻击。在付出己方一人重伤的代价之后,红队便使蓝队陷入了全军覆没的境地。
于是,观众们兴高采烈的喧嚷声又在整个角斗场上空回荡不止。
尤里卡吁了一口气,以为这残酷的一幕总算结束了,但他却惊讶地发现事情还没完,根据编辑发出的命令,红队三名幸存者中受了重伤的那个斗士竟然被队友割了喉咙,成为血与沙中的另一具尸体,并同其他尸体一起被上来收拾战场的普通奴隶们拉进大木笼中。与此同时,他听到伊阿宋对将军解释说斗士如受轻伤是可以下去养伤的,但受伤到那个程度的话就没必要救治了,即便能够养好也没有之前那种战斗力了,不如立刻处理掉还更省事……
再看角斗场中,出来清扫场地的奴隶们本来还想如上一局那样仔细地干活,但此时的观众们兴致高涨,迫不及待地要看下一场比赛了,便发出一阵阵的催促声来。那些奴隶便加快动作,主要是把尸块、残肢还有遗落的武器拿走,也顾不上更换和平整沙土了,只把干沙在血迹上匆匆一撒就算完事。
大木笼落下又升起之后,两只新的队伍出现在场地两端,第三局比赛开始。
这次蓝队中的那个傀儡斗士不见了,被一个投掷斗士所代替,除此之外,双方的队形和队伍组成和上一场几乎相同。
战斗的场面也和上一场一样,进展极快,令人目不暇接,而最吸引眼球的,就是红队的长脚斗士架起长手斗士,两个人居然组合成为一只巨大的“跳蛛”,边跑跳边进行凶猛攻击……
由于有了第一场的经验,尤里卡已经能够看出一些门道来了,他发现这些斗士们一开始之所以要有特定的站位,并且在冲击的阶段还尽力保持这个队形,目的就是希望能够在刚一接触的时候便能够利用阵形上的优势去秒杀对方最前排的尖兵,或者是优先解决掉对方队伍中最为强悍的猿人斗士,总之要使自己这边在总体战斗力上占据优势,而不出意外的话,这种优势就能够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被进一步放大——也就是说,使得已方队伍和敌方队伍的斗士从捉对厮杀的情况变成二人夹攻一人,甚至多人围攻一人的情况。
但双方接触极快,而一旦全面接触,就在场地中央变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混战场面,所以这个战斗队形只能维持很短的时间,也因此,那种秒杀的战术意图能否实现,也就是一瞬间的事。
这一轮比赛更加惨烈,幸存者居然只剩一人,但还是红队获胜。这时那些将赌运押在蓝队上面的人就不满起来了,后排观众中甚至有人发出了怨恨的咒骂声。
也许是这人的骂声颇为不雅,尤里卡看到“猪人”回过头来,用十分凶狠的眼神向着后边扫了一眼,那些抱怨者便立刻噤了声。
“猪人”这才收了狞恶的表情,轻蔑地一笑,转头对设了赌局的庄家说自己也要下注。在众人的惊叹声中,他拿出一大笔赌金来赌自己的队伍赢,然后又把头转回去了。通过他的背影,尤里卡看见他向自己这边的编辑点了点头,似乎在示意着什么,而那编辑也立刻欠了欠身,脸上还现出会心的笑容来。
第四局比赛即将开始,而按照之前所说的赛制,这局比赛将成为赛点,如果红方能够再拿下这一局,它就是今天的赢家了,所以观众们自然十分关注双方接下来的排兵布阵。
大木笼正在升起,全场的人都停止了喧哗,屏息凝神地注视着。
但随着红蓝双方从中走出,不论是看台上还是四周墙头上的观众们都一下子骚动起来,他们之中有的人目瞪口呆说不出一句话,有的人连连倒吸凉气,更多的人则是发出了讶异的怪叫声,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而再过一会儿,全场就是嘘声一片,其中还夹杂着不少遗憾的骂声。尤里卡看到有的人在懊丧地往地下摔着纸片——那应该是他们在赌局中下注的凭证。
他们的这种反应,自然不会是因为蓝队的出场阵容,因为蓝队的组成和队形与之前一模一样、毫无改变,问题就出在红队身上。
尤里卡看到,从红队所属的大木笼中走出来的,除了两个投掷斗士外,其余的八个斗士都属于同一种类型,而这种类型是他在之前的比赛中还未曾见过的。
和其他类型的斗士比起来,这八个斗士可以说是毫无特色可言。除了身体更强壮一些之外,他们的外表看起来和普通人类无异,身上既没有遍体的鳞甲,也没有长脚或长尾,而说到体型,不独远远不及猿人斗士的魁梧强壮,甚至比绳网斗士都低了一头,并且他们所配备的武器也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不过是一根手持的长矛和一把腰间的短剑而已。
如果一定要为这种斗士找到什么令人注目的地方,那就是他们所配备的大方盾了——它又宽又大,几乎和他们同高,外形是长条的矩形,截面带有一定的弧度,立于身前,基本上可将身体从上到下都完全掩蔽住。但这方盾既然被造得如此之大,势必就变得相当沉重,拿着这样的盾牌,走动起来也就十分的缓慢了,真想不出他们是怎样作战的。
伊阿宋也发出惊讶的叹息声,又对将军低语道:“您看到的这种斗士被称为‘阵战斗士’,论单人战斗力,在所有斗士之中几乎可以说是最弱的,甚至还不如那矮子斗士呢。那个大盾确实可以增强队伍的防御力,但移动缓慢,在场上就成了活靶子。”
“哦,既然叫‘阵战斗士’,是不是说他们主要靠阵型来作战?”
“是的,他们最主要的特色就在于可以组成小型的战阵,也因此,他们是唯一不被限制总人数的斗士类型,但由于他们组成的战阵实际上效果也不怎么样,人们普遍认为是鸡肋,所以大多将他们用于训练其他斗士,却几乎不会在实战中使用,即便偶然用一下,也是很冷门的战术,更不会用在这么重要的比赛上——然而,就如您的所见,红队不但用了他们,还一次用了八名,另外,队伍中也缺少了从来都是标配的那个猿人斗士,这就更令人匪夷所思了……”
说完,停了一下,他又补充说:“这样一种安排,要么就是校长疯了,要么,就是别有古怪——我们拭目以待,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