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 第一弹

二十年前,那是1999年,我六岁。那时候你在哪?时光在脑海里穿梭,我不由得一颤,回到了新手村,我懵懂时候生活的地方,迎春。

母亲用自行车推着我,爬上了回家的土坡,远远的看见房子的屋顶,烟囱里没有烟放出来。你爹又没回家做饭,回家也吃不上一口热乎的。母亲念叨着,她皱起眉来就好像四川的那个川字,笔画分明,刀砍斧劈一般。她掏出钥匙解开门锁,领着我进了屋。东北的秋天很冷,屋子里一点热气也没有,刚刚脱掉棉袄的我又赶紧套了上去。母亲在“外地”划着火柴引炉子,空气里弥漫着火柴头燃烧的气味。东北土话里管厨房叫“外地”又或者“外家地”。

哦对,火柴头燃烧的气味是我对老房子最深的印象,空空的冷冷的。母亲在烧火,而我搬个小凳坐在音响前摆明着仅有的两本故事磁带,每一个故事提名字我都能准确的说出他的情节,脑海里还有我心中的哈姆雷特。而这也是我唯一能够占有音响的时刻,因为吃过了饭母亲一般会坐在音响旁边的梳妆台上,黑着灯煲电话粥。煲电话粥这个事最烦了,因为她讲起话来就不会理我,像一个神经病,一会哭一会大笑,喋喋不休。但我不能喋喋不休,她不允许我打很久电话,我不听话她就要掐我。母亲是个老师,所以我小时候印象里老师都喜欢掐人,还很严厉,总跟我念叨要我自立。有一次我为了考验她是不是真的爱我,跟在她的自行车后面跑,在离家还有5m的地方假装摔倒,大嚎大叫让她来扶我,没有人来我就不起来我心想。结果我就在雪里趴了十多分钟,没有风没有人没有声,只有静静的眼泪,这时候我好像受到了莫大的委屈,站起身打打身上的雪走回家。结果母亲还笑,恨的我牙痒痒却被她逗笑了,不得不跟她一起笑,然后也不在乎她是不是关心我了,只憨憨的笑,我特别喜欢大笑,好像大笑一通就能忘却烦恼。

你可能感兴趣的:(迎春 第一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