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命中定

2020.1.6北京美丽的雪天早晨,班车上同事们聊天,聊起我上小学时,语文老师带着我们到陶然亭公园赏雪、玩雪,记忆深刻,一直不忘。感谢老师给了我一生不忘的记忆和回忆。后来又聊到我从老家农村转学到北京,读课文有东北口音,同学大笑,但我的语文老师呵斥他们,说我读的声情并茂,读的很好,不许笑。小时的我争强好胜,不怕嘲笑,下次上课读课文,我照样举手,无所畏惧。小时爱看书,语文学的挺好,很快我就是班里的尖子生,老师上课不怎么叫我回答问题,有时提问,老师先叫学习一般的同学回答,如果答的不对,不准坐下,再由学习一般到学习好的依次叫起回答,我通常是最后一个,如果我答对了,老师在给大家分析,语气还好,如果我回答也不对,老师大发雷霆,把我们数落的大气不敢出,此刻想想,还有点害怕,还觉得有点对不起老师。

小时的我据说特别像男孩子,从小就喜欢玩鞭子、棍棒,谁给我娃娃玩具、花朵,扭头就扔了,性格也是拔尖,总要争第一,和姐姐去树林搂树叶子,姐姐的是个大背筐,我的是姥爷特意编的小背篓,我要把自己的小背篓装满,还用手把树叶使劲往上撩,显得多,显得满,然后跳到姐姐的背筐里,使劲把树叶踩实,姐姐也懒得理我,回家后,我会和妈妈说,我搂了一筐,姐姐没搂一筐,妈妈假装夸我能干,我会非常得意。这些事我都不记得,都是姐姐后来学给我的。不知为什么,我觉得我小时候记事特别晚,但是,我记得小时候我爱看书,特别想上学,那年,因为年纪不够,学校不收,回来哭了好几天。后来上学了,我真是如饥似渴的学习,而且一点不觉得难,不是第一就是第二,如果不是第一,真是恨得牙痒痒,暗下决心,下次一定第一。就是因为有这样一股狠劲,所以我小学四年级转学到北京,刚开始有距离,但是很快就追上来了,而且成为尖子生,又因为在农村长大,从小跑跑跳跳,所以体育特别好,跑步、跳远,跟玩似的,每次区里抽测体育,我都是被体育老师选中的学生之一。那时觉得上学开心又好玩,游刃有余。但当时我户口没有来北京,我是借读生,小学毕业考试统考,报志愿升初中,而我因为没有户口,没有资格报考,可以参加考试,那时我对这些也不大懂,也不知道初中差别那么大。语文老师经常语气和缓的问我户口办的怎么样,数学老师是一位男老师,有一次生气又急躁地对我说:你爸爸怎么还没把你户口办好。我一听,心里极为不高兴,竟敢说我爸爸,也语气不好的回答:正办着呢。后来知道,那时妈妈户口要进北京,就要有一个人户口出北京,这叫对调,我跟着妈妈随签,不是一下子就能办成的。忽然想到,不知道潜意识是否受这件事的影响,我现在对办签证很抵触,因为办理美国签证繁琐,我一直都没办。话归正传,小学统考前,我的户口没有办到北京,我考试成绩是194.5,四中录取分数线是194,我记得语文老师我的班主任说太可惜了。

那时家长不像现在的家长为了能让孩子上个好学校,想尽办法,尤其爸爸是个不愿麻烦人的人,所以就在家附近找了一个初中,校领导看到我的成绩立马让我去上学,后来才知道,这所学校各方面都非常差,可以说,改变了我的一生,初一上半学期,我几乎门门第一,因为初中统考招生,这所学校几乎是兜底,考试时我惊讶怎么会有人考这个分数,这所学校不像我的小学大家以学习好为荣,每个人都力争上游,而这里大部分学生学习不好,以不务正业为荣,老师也疏于管理,几个学习不好的女生是班里的主流,而我成为被孤立的对象,每次成绩出来,她们对我冷嘲热讽,还不让其他同学理我,我虽然心里很难受,但没有和爸爸妈妈说,更不会和老师说,就是心里渴望友谊,也不知道什么是友谊,以为大家理我就是友谊,为了想让大家理我,小小的我做了一个自以为聪明的决定,考试时故意考不好,还真见效,大家都理我了,我还暗自高兴。但学习真是落下了就难以赶上,尤其初二增加物理,我是怎么学也学不会,后来不是故意考不好,而是真的考不好了,可惜的是我失去了学习的斗志,再也不想争第一,后来上了一所普通高中,我继续我的瘸腿成绩,文科好,理科不好,即使高二我选择文科,代数、几何也是让我望而生畏。高考前,决定上军校——解放军外国语学院,英语一定要好,其他可忽略,我本来英语就好,所以很高兴,知道要有英语口试,还请我的英语老师辅导了两回,英语老师叮嘱我如果没听清问题,一定不要猜,要冷静地说pardon。清楚记得那天是在北京外国语大学进行的英语口试,考我的老师是一位非常端庄、非常有气质的中年女老师,考试很顺利,一问一答氛围很好,很快结束,成绩也不错,我没记错的话,满分5分,我是5-,我的英语老师非常满意我的成绩。我把复习重点放在了英语、语文,数学除了课堂上学习,课下几乎置之不理了。可是那年是1989年,“89之乱”,已经定好的军校名额全部取消,我不能去解放军外国语学院上大学了。以我原来的复习情形,高考成绩可想而知,只能上了个大专。刚刚重燃的学习斗志很快消失,但令我惊讶的是,大一重学微积分,老师是一位白发苍苍、满面笑容的老教师—韩老师,讲课极好,简单明了,一学就会,我都感慨我的数学也能学这么好,韩老师的课没有一个逃课的,据说还有学生上完了本班课,还去听别的班的课,小教室座位不够,后来,韩老师的课都安排在大教室。还有是高等数学,老师是一位刚从美国进修回来中年男教师—常老师,儒雅冷峻,不苟言笑,偶尔露笑容,亲和又有魅力,底下女生们都议论常老师又酷又帅,常老师的课也是没逃课的,成绩也都好。最后一门数学课——线性代数,也是一位男教师——丁老师,不修边幅,不是很高,但因为瘦,显得很高,最大特点是上课从来不看学生,一只胳膊斜撑在讲台上,整个身子也是斜的,斜着头仰望屋顶,娓娓道来,下课也不和学生说话,后来有的男同学打听到说这位老师好像受到过刺激,很少与人来往,我的线性代数又回到了高中时代的数学水平,不懂不会,期末考试题还不容易,考试前,丁老师就说,别以为我出题容易,我会让你们好多人不及格。大家都知道的,大学考试不固定座位,我们可以放射性坐在学习好的同学周围,互相帮助,我们宿舍六个人坐在一起,两个线性代数学的好坐在前排,她们中间坐两位,我和另一位坐在她们后面,我们为自己的安排暗自得意。考试铃响,监考老师进来,我没记错最少三位老师,其中一位是后勤老师——马老师,铁面无私,管理严格,我们都怕他,学校有三条班车线路,西直门这条线路车小、老师多,不准学生搭乘,马老师坐这趟班车,绝对铁面无私,上学路上搭乘了,会很严厉地说:下回不许坐。放学从学校搭乘,只要马老师那天在,就别想了。其他事项比如上课迟到、提早下课,被马老师看见了,一顿爆说,所以我们都非常怕他。一看到他我们就心虚了,知道监考严格。更没想到的是,那天是在大教室考试,马老师说分为前后两部分,天!分割线就是我们这里,宿舍里两位学的好和另外两姐妹成为了前部分的最后一排,我和另外一位可怜的姐妹成为了后部分的第一排,傻眼!绝望……没办法了,那堂考试真是楞考,一点没作弊。考完试就放假了,不知道成绩,我以为我是不及格的之一,整个暑假都没过好。开学第一天,正在拿笤扫扫床,室友跑进屋,告诉大家线性代数成绩,告诉我及格了,我高兴的把笤扫就扔了,问她是真的吗,她说是真的,她刚看完成绩,我拉着她陪我去看,看到了成绩单,我的铅笔成绩是58,钢笔成绩是60。后来得知,情况是这样的,丁老师判卷后,把还没有回家的班长叫过去,问他每个接近60分的同学平时学习情况,班长都说很好,57、58分的丁老师都改成了60分,不用补考了,开心!别人跟我学,问到我的时候,班长尤其说我学习挺好,上课认真,从不缺课。在这之前,我和班长都没怎么说过话,后来看到他,还特别感谢了他。后来听说那时我给同学们的印象是清高,大家说我不爱理人,其实主要原因是我近视,上课戴眼镜,平时不戴,所以即使在路上碰见,眼神相遇,其实我也不知道是谁,人家和我微笑示意,我也是视若无睹,而且我本人也确实是不愿和不熟的人来往,所以久而久之我就落下了清高的名号。后来和班长聊天,原来我们俩同病相怜,他原本也是上军校,也是同样原因没上成。

再往后工作了,我越来越随遇而安,顺其自然。有时也想,如果我上四中,我一直努力学习,我会怎样;如果我上军校了,成为一名军人,我会怎样。但是世界上没有如果,一切都已发生,没法改变,时光不能倒流,世事不能改变,所有的人生轨迹都是自己一步一步走来,现世为好,一切命中定。

你可能感兴趣的:(一切命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