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闲的时候,坐在办公室鲜少刷短视频、不煲剧,唯一的爱好是看看公众号文章和电子书。思想厚重了,需要用笔写下来转移到纸上或电脑上。
于是,我常常正襟危坐在电脑跟前,渴望把脑子里成熟或不成熟的东西写下来。
白天上班期间,寡淡的人情和机械的工作,让办公室门隔一段时间被推开,同事们进进出出沟通工作,将我的思绪打断。担心被人觊觎的文章好像蹩脚的演员,荒乱地藏在幕布之后。
下工地三年,窝在办公室写作的次数多了,尤其是白天的办公室,让写作成为奢侈品,原本活泛灵动的思维被一点点丢失榨干,就像连成串的珠子遽然跌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音。当我企图再次串联,再也想不起来要做些什么。
于是,下班以后,独自留在办公室,拉下窗帘,关好门,留下一丝头顶的灯光,世界果然清净许多。再度面对屏幕,原本快速敲击的键盘,此时落不下一个字符。彼此对望,那么陌生,那么凄凉。
我认为,写作需要安静的环境,倒不是说四籁俱静,鸦雀无声,关键在于思想的高度集中和内心的平和。
青年毛泽东为了练就在嘈杂环境中静心读书的本事,专门跑到熙熙攘攘的闹市读书。
所以在我心目中毛泽东是一位胸有丘壑,腹有乾坤的伟人,单从文学的造诣来看,放在任何时候他的文章都足以荡涤不甘平庸的灵魂,故而我在很长的一段日子将他视为圭臬。
输出和输入是截然不同的方式,都怕被外界的因素干扰。就像深度睡眠时,被一阵紧促的铃声惊醒,梦境和现实错乱,使人惴惴不安
作家和画家在我看来属于同一种作者,他们都是构建一种场景,脑海的画面在手下熠熠生辉。大脑的构思中创建理想王国,彼时彼刻唯有做到天地间唯吾一人而。
当我筋疲力竭地王国中剥离出来,揉揉酸胀的眼睛,看到一个残垣断壁的城堡。
事实上,又有谁知道在创造王国之时,阿伽门农和墨涅拉俄斯之间的特洛伊之战,是为了争夺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海伦,而我争夺的是——窥探欲。我热爱写作,它能使我浮躁的心得到停息,写作和阅读是我在遇到生活不如意时的避难所。
生活和写作是两名优秀的击剑手,你进我退,你攻我守,此消彼长,避其锋芒,挫其锐长。时间的比拼下,不见得谁站得上风,迎风肃立,伤痕累累。
有个表情包“关机下班200到手”,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差点笑出了声,恶搞的同时其实是多少人真实的写照。每天浑浑噩噩地活着,不知道追求什么。
当我大浪淘沙,在岁月的河床上拾到写作的爱好,欲把它藏进口袋,怀瑾握瑜,视为珍宝。生活轰隆隆地驾驭车辇从我眼前奔驰,扬起地灰尘让我咳嗽连连,我挥挥眼前的扬尘,默默完成淘金梦。
写作的种子在口袋发芽,我要生活也要梦想,两者各拉着我的左右手,想把我一分为二,我烦躁地挣脱了他们,咆哮道:“别吵了!”
它们悻悻作罢,低下头走往两个方向。我站在原地,抱着头,用力地拍打他。
我曾无数次厚颜无耻的幻想如果自己出身写作科班,今日的我决然不会停滞不前,年少的我自卑又怯弱。而后,我继续幻想等我年长,写作之路将一帆风顺,驾轻就熟地完成写作。徒增马齿之时,愧今日之面貌,思之可笑。
传说,这世上有一种鸟,它生来就没有脚,一生都只能在天上飞,它累了,就睡在风里,这种鸟一辈子就只能落地一次,那就是它死的时候。我愿成为那只无脚鸟,逆风飞翔,在天空中划出激昂的弧线,写作不离,我定不弃。
生活里的我满眼慌张,写作时的我泪眼汪汪,慌张的眼睛看不到此端的泪光,泪光的眼睛看不到彼端的慌张。
感谢生活的锋芒让我懂得人间疾苦,感谢写作的惆怅让我洞悉空谷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