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定楷 | 冷到心灰始沉闲

本来按照长幼顺序我应该先写大郎,不过反正先写了定权,也不介意再让大郎等等。

好啦,我承认我偏心,尊老爱幼嘛。

因自身能力有限,剧中又在剧情处弱化萧定楷的影响,故而本文不涉及权谋纷争。只单单说说站在风口浪尖血雨腥风中的,五大王萧定楷。

可惜萧定楷横屏剧照太少,不然我一定放一张少年懵懂的五郎给各位刷刷眼睛。

不过有一说一,萧定楷你剧照这么少,不反思一下是为什么吗?

五大王萧定楷

文/覃浠

人之生譬如一树花,同发一枝,俱开一蒂,随风而堕,自有拂帘幌坠于茵席之上,自有关篱墙落于粪溷之侧。

你说,都叫落叶乔木,为什么差距就那么大呢?


曾几何时,他也只是个天真无邪的少年。

卢府湖中水榭,他对着陆文昔躬身作揖,笑着叫“姐姐”。

“昨晚的罗浮姐姐,果然是你。”

“我这是——投石问画。”


那夜佛前初见,他手里拿着陆文昔未完的画作,盯着陆文昔的倩影说:“绿石青苔,风雨伊人来。”

真真是天真至极,无礼至极,好运至极。


不得不承认,在遇见陆文昔的事情上五大王的运气一直不错,至少比他三哥要强一些。

若非是相遇在佛像前,若非是佛像前遮面是为不敬,若非他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他又哪里来的机会一睹阿昔芳容呢?

那可是他未来的太子妃嫂子啊,连他哥自己都不曾见过。

突然想起萧定权的那句:“我有多羡慕,将来可以亲眼看见她的,那个人。”

你说,倘若让萧定权知道他羡慕的人就是他的五弟,他该是什么反应,会在最后多赏萧定楷几个板子吗?

对不起,我又在刀了。


但不得不说,只要少年萧定楷愿意,他说出的话永远是讨人喜欢的。

少年似乎已经习惯了逢人就叫姐姐。

这家的姐姐被送去东宫,那家的姐姐有人帮忙染了指甲……别管大的小的,反正少年上嘴皮一碰下嘴皮,一碗水端平都是姐姐。


“梅花罗浮,雨打风吹去,绿石青苔,不见伊人来。你知道吗,先皇后的亲笔,据说就在这大相国寺里,太子殿下在书道上的天分,就是随了它。”少年五大王对侍从说。

“昨晚的罗浮姐姐,果然是你。”少年在水榭对着陆文昔躬身作揖。

引领罗浮、翠羽幻青衣。月下花神言极丽,且同醉,休先愁,玉笛吹。


五大王,你可愿意承认你这一声罗浮姐姐,到底在暗喻什么呢?

可惜,少年不是当年的萧睿鉴,阿昔也不是当年的先皇后。

绿石青苔,风雨伊人来。

姑射青春对面,驾飞虬、罗浮路远。

隔在他们之间的沟壑,怕是驾飞虬也难横亘。


“我请姐姐记住一件事,眼前的这个萧郎,不是路人。”

到底是奢望。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

泛楼船兮济汾河,横中流兮扬素波。箫鼓鸣兮发棹歌,欢乐极兮哀情多。少壮几时兮奈老何!


控鹤卫内,萧定楷一身素衣跪在地上,面色平静地说着幼时老师给他们讲的落茵坠溷的典故。

“同一棵树上的花随风而落,有的青云直上,有的却流落沟渠。”萧定楷盯着手中的落叶感慨道。

“三哥真是好笑,落在茵席而全然不自知。”


千秋节,萧定楷跪在地上为母亲祝寿:“儿臣恭祝皇后殿下千秋仁寿福泽绵长。”

皇后赵氏却笑得母仪天下,立在原地生生受了自家儿子的稽首礼。

“起来吧。”赵氏说。

“五郎瘦了,这些年,娘忽略了你,是娘不好。”

然而,就是这个眼前雍容华贵仪态端庄的女人,脸上挂着得体的笑意,嘴里却说着绝情的话:“我的小儿子啊,生来就是个讨命鬼。”

“生大郎时青春大好,恩宠正浓。后来四郎夭折,生你血崩,差点要了咱娘俩的性命。”

庄公寤生,惊扰了年轻赵氏的春秋大梦。而五郎萧定楷就是时时刻刻提醒她是个妾的事实。

讨厌一个人,原本就是这么没有道理。


天时地利人和,他萧定楷确实是样样没占。

铜山西崩,洛钟东应。芝草无根,真金不镀。


如他而言,他生来就是流落沟渠的。


“五大王跟太子殿下一样,一吃酪乳鱼虾这些东西,就发疹子。”

萧定楷闻言苦着一张脸答:“春天了,是又要厉害一些。”

因着大哥爱吃,母亲殿中桌上的饭菜就只有这些。为了不让母亲多对自己嫌弃几分,他每每都只能硬着头皮吃下。

大郎可以亲切地唤赵氏娘亲,萧定楷叫却只会遭来嫌弃的呵斥:“放肆!”


为劝文昔喝酪乳退烧,也为平文昔心中的忌惮,他谎称自己常吃,一面吃了一口一面说:“姐姐看。”

他忍着手腕的瘙痒,面色如常地看着文昔喝尽酪乳,却听那人说:“可以借给妾一匹马吗?”

“姐姐想要去找的人——”

“民成——是什么人,五大王知道吗?”卢府湖中水榭,陆文昔问道。

“比起忍痛,忍痒更难。”他神色如常道。

“真羡慕,你的兄弟。”

“五大王也有。”文昔答。

他却笑得有些无奈有些悲伤有些调侃,声音中都带着温柔的落寞:“我家兄弟,可不会给我糖吃。”


就连一直待生若子的卢尚书,也对他婉言谢绝。

“我只是对卢公的书法无限倾慕,所以请托了文书库的库子用卢公历年的奏疏集字临摹而成。”

“可否,从此容我以事师之礼事公?”

“五大王,臣已老迈,搁笔多年,不能随意误人前程。”


“卢公知道,我就是个填秤的角色。”

“大概陛下觉得,今年射柳,有太子殿下和齐王就够了。”

“我去只会碍事吧。”


或许,有人会说萧定楷好心办错事,误了时机。

源清流洁,本盛末荣。从未被爱,何以爱人?


说到底,他终究还是,生不逢时。


“赵王萧定楷,构陷储君,诋毁先帝及孝敬皇后,当以谋大逆罪论死。虽国丧大赦,因属十恶重罪,按国朝制度为常赦所不原。然因赵王身为皇子,即在议亲之列,又在议贵之列,故减等,褫夺一切封爵,即下控鹤卫,命杖八十,流放岭南。”

“你不懂,是解脱。”他一身素袍跪在控鹤门下眸中含泪。

“自己却囚禁在这深宫当中,那才是噩梦,那才是痛不欲生,那才是生不如死!”


“看来在姐姐的计划里,立锥之地都没给我留下。”

“五大王深恩,小人铭感五内。”

“可就是无以为报是吧。”

“陆姑娘,你回头看看,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长洲,去哪里都可以。”

“按照规矩,小人不能不答话,但是小人——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那姐姐,就对我笑一笑吧。”

“小人不能回头,也不想回头。”

“姐姐,但是我想说——我这个萧郎不是路人,也请姐姐,还是记住吧。”


若是连阿昔都不记得,这世间还有谁,会记得那个纠结挣扎一生,也逃不脱挣不开命运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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