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油,分油

生产队时期,生产低下,各种物资都很匮乏。不但粮食紧张,烧柴也紧张,食用油更是紧张。

每年,每个队都要种十几亩的油菜子,十几亩地的棉花。春天里菜子开花,麦忙之前油菜子就收割完毕子。

还是棉花比较麻烦,专门由队里灵巧的姑娘们一手经管。从春天里撒下种子,经过出苗,间苗,定苗,除草等一系列工作,姑娘们一直就守在棉花地。为了防治各种病虫害,特别是防治蚜虫,成了务棉的重中之重。姑娘们反复多次地喷雾农药,掐尖等繁琐活路。秋后,收回去的是皮棉。皮棉晾干以后弹压成白云朵般的棉花团。弹出的棉花种子可以用来压油。

生产队为了每个家庭能过个好年,在年跟前就开始派精壮劳力去油坊,用菜子棉籽来压油。这是很多人争抢的好差使。不但夜里出差挣大工分,而且有一种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厚待遇。这个待遇就是人人都心知肚明,不用说大家都心里很清楚的美差。~油炸玉米面馍,黑面馍。

五七个压油的中年人,从早上直到半夜里在压油作坊里排队,守候在压油机的旁边。

当时的压油机很少,几个公社才有一个压油的地方。为了压油,他们去很远的地方。物以缺为贵,压油机太少了,也就显得压油的人很多。一直要等到深夜,总算是轮到自己生产队压油了。压油人便把提前在大锅里翻炒好的的棉花籽,油菜籽了,放进榨油机进行压榨。清清亮亮的油从机器的一个口子向外缓缓流出,香气四溢。另一个出口是压过油的油渣。

最后所剩的一点油根,正是压油人喜欢的东西,用瓢舀出来,在火上架起了小锅,倒些油。他们把随所身带的一兜瓷光光的玉米面馍,黑面馍掰成蛋蛋,放进锅里去油炸。一个人炸对了,由另一个来接着炸。争相用压过的油煎榨馍蛋。玉米面或黑面馍蛋经过清油的煎炸,焦脆酥黄,吃着十分可口。这是压油人的优等待遇。队长也知道这回事,总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生产队长本压油的人,就是由生产队的队长领他们去的。

三更半夜,堪止到了交过夜,压油的人担着油桶返回来了。有的人担着菜子油渣,棉籽油渣一坨一坨,在后边紧随其后。

压油人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后半夜。

一大早,孩子们在炕上睡懒觉。这时,他们睡不着了,只记惦着大人昨晚上拿回来什么好吃的。大人在油坊沾光,孩子们跟着压油的大人沾光。家庭主妇为了孩子息事宁人,取给孩子他爹昨天晚上带回来的油炸馍。孩子们在被窝里,孩子双手掬着油炸馍蛋,牙齿咬得咯嘣咯嘣地响。他们津津有味地吃着油炸玉米面馍蛋,十分地香。

此时的压油人,由于连夜的疲乏,正睡得十分香甜,一阵接着一阵打起了鼾声。

第二天,队上的会计,出纳员都来了仓库。他们拿出人全队的人口花名册及帐薄,算盘珠子一拨响,一个队大人小娃均拉三两油。剩余一点,给生产队的牲口留着。忙口,正是用牲口的当儿,牛容易上了火。饲养员从仓库领来清油,扬起牛的脖子,掰开嘴巴,用槽状的铁质器具,将清油灌进牛的胃里,立马见效。当时,牛也是生产队的重要财产。

中午,生产队的队长,在大街小巷上一边走,一边吆喝着。手握成了喇叭口的形状:"社员们快拿上瓶子,壶到仓库里分油列。"

社员们听到队长的声音,一溜带串地涌向生产队的仓库。到了仓库,他仍都自动排好队。队会计翻着分油人的户主名单,家里几口人,应分多少,旁边的算盘珠子噼里啪啦地乱响,一会儿就报出了具体数字。

保管员掌着称,先称了他们瓶子的重量,油壶的重量,报告给队上的会计。

算盘珠一响,又回报给执称的保管员。

分到油的人兴高彩烈地去了。

下面的继续接着往下分。眼看就到了年关口,再过一向就是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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